然而,此事到底因他而起,若非他捎着沈麻子一起上山,沈麻子也不会碰到顾怀瑾。
“嫂嫂。”沈舒颤了下眼睫,深吸一口气,“非是我不愿,只是我出于一些原因,也不大方便,你看我再找个人代我上山行不行?”
许氏心里蓦地生出一些古怪,听沈麻子说那人不是平梁村的人,应与沈舒素不相识;怎么沈舒却过分想要避着那人,似乎与那人相熟?
足足愣了五秒,她答:“行、行吧。”
左右是看一下那人死了没有,谁看不是看呢?
至于方才冒出来的念头,她并未往深里想,只觉沈舒既这么做,定有他自个儿的打算。
沈舒的确是有打算,他不想与顾怀瑾接触,一想到原著中的剧情,他就牙酸得厉害。
打发掉了许氏,沈舒就去找张铁牛,无他,张铁牛身为猎户,胆子大,心地好,且对山上的情况熟。
沈舒不可能再去找上次一起叫上山的村民,怕他们和沈麻子一样,被吓得一病不起。
待到张家,同张铁牛说明来意,张铁牛震惊道:“小舒,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同我说?”
沈舒不好意思道:“我也不能总麻烦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顿了一顿,张铁牛又问,“小舒你可知山上那人的身份?”
沈舒含含糊糊的颔首,“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张铁牛默了片刻,爽快应下:“我去。”
沈舒面露欣喜,绽放出一抹清俊的笑容,由衷道:“铁牛哥,多谢。”
还好有他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张铁牛挠了挠头,也笑了:“一点小事,你可是我老张家的大恩人。”
莫说是替他上山走一遭,便是代他闯刀山火海也值得。
随后,他背着他那把自制的猎弓,往平梁山的方向去了。
送走了张铁牛,沈舒一个人在家等消息,他立在院中,心情着实郁闷。
原著里,作者并没有对顾怀瑾的伤势有多少详细的描写,因为全以苦情受的视角出发,在医学小白苦情受的眼里,那就只有一句话【血,流了好多的血】。
然而这次,沈舒并没有将顾怀瑾捡回家,只让村民将其放到山洞,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够撑至何等地步,是否还活着……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张铁牛便从山上回来了,他大抵是与顾怀瑾有过一些接触,手掌衣角都是血。
还好他常年在山上打猎,村民们对他身上沾血的模样见怪不怪,不然还真容易惹人怀疑。
沈舒疾步迎上去,急问:“情况如何,铁牛哥?”
张铁牛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汗,脸上也沾了一丝血,“不太好,倘若不救他,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他找到那个山洞时,一只黑熊正循着血迹嗅嗅闻闻的过来,如若他再晚一步,不知道那洞里要变成什么光景。
沈舒骤然心头一跳,笑容也随之沉了下去:“他的伤势怎么样?”
“很重。”
张铁牛记得顾怀瑾身上有十余处伤口,其中最深的一处伤口是在胸前。
真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明明流了那么多血,跟身体里的血全都流干了似的。
沈舒耳边风声鼓噪得厉害,平心而论,他虽不想和顾怀瑾产生什么交集,但也不希望自己突然搭上见死不救的名声。
张铁牛观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小舒。”
沈舒被唤回了神,蹙着眉尖,缓缓道:“人要救,但……”
不能把他带下山来。
扪心自问,他不是圣父耶和华,做不到全然不为己之事,肯冒着被渣攻渣的风险,去平梁山上救他,已称得上是慈悲为怀。
而他也绝不可能走原著剧情里的老路,把他背到山下,放在自己家里精心照料,让他的伤势飞速好转。
于是,便听张铁牛说:“小舒,你说得没错,他来历不明,不宜让他入村……”
引起村里的流言蜚语事小,就怕他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