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走!”
严语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也诧异,没来由生出一股子激动的情绪,却又不知为了哪般,只是跟着赵同龢,快速往前而去。
返回到半路,赵同龢掐指一算,又折了一个弯,往后山方向走去。
正如严语和洪大富等人早先探查的那般,后山都是倾泻下来的山洪,能走的路并不多。
饶是如此,赵同龢还是领着众人,穿梭在雨林之中,也不多时,前头竟是出现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的洞口很是干燥,里头涌出一股闷热的气息,洞口的两侧堆砌着两座龙虎模样的镇兽,镇兽上挂着幡子,贴着的黄符已经被大雨冲刷,仅仅只剩下些许丹红的痕迹。
赵同龢上前去摸了摸镇兽,脸色大变:“进!”
嘴上这般说着,他将身上背着的道剑取了下来。
将剑鞘留在了洞口外头,其他师叔也纷纷取出法器,个个如临大敌。
严语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什么都没带,身上也就只有一条手电筒,那还是昨晚没放下,走得匆忙,才带过来的。
洞里光线还可以,并没有太过昏暗,也不需要手电筒,倒是不知道光亮从何而来。
众人往里头走了一段,便见得一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赶忙奔到了旁边来。
“秦钟!”
严语认出地上躺着的人,心头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敦煌山已经八门尽封,秦钟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帮凶,要么就是那个从生门进来的!
秦钟在老河堡出生,严语早先调查父亲之时,已经调查过秦钟,他与龙浮山没有半点瓜葛,所以应该不是从生门进来的人。
也就是说,秦钟要么是凶手,要么就是帮凶!
记忆如外头的大雨一般冲刷着严语的思绪,所有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一般闪现而过。
如果秦钟是凶手,是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解释得通了!
当初在猎户小屋,袭击严语关锐和秦钟的,一直没有找到,严语根本没有怀疑过秦钟,而秦钟明知道严语不会是嫌疑人的情况下,仍旧指证严语,为的并不是陷害,而是将嫌疑焦点从他身上转移开!
打从大小双失踪开始,严语一直怀疑秦大有,却从未想过,秦钟也是全程参与者!
因为秦大有吸引了所有的怀疑,才导致秦钟从未被列入嫌疑人的名单!
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流星一般闪现而过,一幕幕相互交叠重合,相互印证,严语心潮澎湃,根本就无法抑制!
奄奄一息的秦钟睁开了眼睛,严语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是谁!”
秦钟露出笑容来,白牙浸泡在满嘴鲜血中,他没有半点戾气,仍旧憨厚如初,没有任何一点点特征是符合严语心理侧写的!
“谢……谢谢……谢谢你的成全,我是真的……真的稀罕林小余……”
秦钟似乎在说着人之将死的话语,严语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刚刚的想法是错的,直到……直到秦钟说出了下一句话。
“抱歉了……剩下的人,我……我杀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这应该是严语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人证物证动机,这三样必备的元素,严语最想知道的,就只有动机这一项,因为其他的都可以再去调查,可秦钟若是死了,就很难再了解真正的动机了。
秦钟的呼吸已经很窘迫,张嘴好几次,最终只是吐出了几个字。
“我……我只是想……只是想守住……村子……”
“守住村子?”严语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赵同龢等人。
他们都是秦钟的目标,秦钟的杀人动机是要守护村子,反过来是否证明他们的存在,极有可能毁掉村子?
就算赵同龢等人会这么做,严语也万万不会这么做的啊!
亦或者说,严语一直在调查父亲的事情,如果父亲真的是被老河堡的人害死的,自己会不会毁掉村子来复仇?
或许他不会累及无辜,不会这么做,但如果秦钟认为他一定会这么做,那么严语在他的目标列表之中,也就并不奇怪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这个神秘的村子还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有的这一切,在秦钟发直的眼神之中,渐渐消亡,如他失焦而后扩散的瞳孔,消散在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