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工作,别在意。”
走了几步,于国峰又说:“再说了,你本来没必要这么拼的……这些本应该是我们的工作,倒是让你辛苦又冒险地扛了大头……”
严语摇了摇头:“咱们这群人谁都逃不过的,若不拼命,下一个死的是谁都难说……”
虽然这话有点丧气,但却是事实,于国峰也不反驳,只是觉得气氛沉重了些,调侃了一句。
“你这个预言之子倒是起了效果,好歹是有了作用,若不是你,咱们此时还停滞不前,不知所措……”
“预言之子?”严语听得这个词眼,倒是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慨,仿佛这个身份已经过了许多年。
因为地下基地被摧毁之后,这个事情本该盖棺定论,彻底结束,可如果凶手真的跟地下基地还有牵连,那么这个事情就远远没有结束。
再加上仍旧搞不清楚底细的秦大有,事情就变得更加的复杂。
也难怪严语对预言之子这个身份感到排斥,因为这会提醒他,事情还没有结束,越是有关联,就越是复杂,严语实在是感到疲累了。
于国峰或许只是下意识随口这么一说,但严语心头又生出想法来。
正如他一样,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认为地下基地的事情已经结束,预言之子这样的说法,也不应该再被提起。
可于国峰却仍旧纠结于这一点,无论有心无心,他该是认为尚未结束的。
那么,他又为何能这么肯定?为何还认为其中有关联?
严语本就觉得疏漏了周东华,从败血症这个假消息开始,他就错信了周东华这个外科主任,下意识没有将他列入到嫌疑人的名单之中,这才使得自己再度陷入了被动。
此时看来,于国峰该不该相信?万一又是错信,又该如何?
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到底该相信谁?亦或者说,谁都不相信?凭直觉还是讲证据?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
见得严语没有回应,于国峰又问了起来。
“没,于队,你认为凶手和这个帮凶,还跟老鬼子有关系吗?”
严语也只是试探,于国峰却有些谨慎起来:“羽田贵臣逃了出来,而后又被杀死,这个事情不是偶然,背后必然有着他的动机。”
“羽田贵臣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帮凶或许有可能是外围的人,但最起码凶手应该是一直存在,一直知情,一直有关联的!”
本以为于国峰只是随口调侃预言之子,但此时看来,也并非全无根据,甚至还挺有道理。
这似乎又印证了赵同玄和梁漱梅等人早先的推测,只怕地下基地掩藏的真正秘密未必就是那个什么鬼药剂,反倒是为了镇压凶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守护者真正要防备的就不再是地下基地,而是这个凶手了!
可无论在地下基地,还是逃离出来之后,传说中的守护者都没有出现过。
难道这个时候不正是发挥他守护者作用的最佳时候了吗?
这个守护者从未露面,会不会只是一个传说,或者他早已经死了?
打从接触这个案子开始,各种猜想就不断涌现出来,又没有更多的证据来验证,严语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你认为呢?”于国峰说完,又问起严语的意见,严语心绪不宁,也没听到,于国峰一把拉住了他。
“严语,你真该好好休息,太累了反而欲速则不达,手术室那边我去盯着吧,周东华那边我也想想办法,调查他昨天的行程就交给我来吧。”
于国峰有着先天优势,调查一个外科主任的行程,应该比严语更方便快速,但严语心里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信任于国峰。
要知道如今的情况一环接一环,其中一个步骤发生错误,会直接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如果错信了于国峰,那么排除了周东华的嫌疑,整个计划都会受到影响,毫无意义已经是最轻微的后果,严重的会导致线索全断,再也没法阻止凶手。
信任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旦推倒一块,剩下的也会跟着一块块倒下。
因为于国峰是梁漱梅计划里的关键人物,如果于国峰信不过,那么梁漱梅也不能信,而梁漱梅与赵同龢等人又牵扯不清,如果不能信梁漱梅,那么赵同龢与敦煌山该不该信?
面对于国峰平常到了极点的提议,严语却陷入了无穷尽的纠结与挣扎。
到底该不该相信?亦或者该信任谁,又不该信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