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别总往坏处想,既然找到了线索,咱们就追下去!”
林小余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老准家下山交易的事情,只有村中男人们知晓,他住在哪座山头,也只有族长知道……”
“早些年,县里来了人,说是要劝他们下山来过日子,还要给他们办户籍,可最后……”
“最后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
林小余越是这般说,感觉希望就越是渺茫,声音颤抖,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关键时刻决不能自乱阵脚,严语当即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有人知道就好,去问问就清楚了!”
林小余似乎被严语的情绪感染了,只是仍旧忧心忡忡:“村长跟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是……他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你吗?”
事关孩子生死,严语不想林小余陷入绝望,但也不想给林小余无谓的希望,所以不敢夸下海口,只是谨慎地说。
“总归有人知情,我就不信唯独秦大有知道。”
这句话一说,自然也就表明,严语也是死了向秦大有打听情况的心了。
除了秦大有,还有谁最有可能知情?
林小余心头一动,目光灼灼地说:“你是说……你是说秦钟?”
严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有可能知道一些内幕,但也不敢保证他知道老准爷的所在,但好歹是条线索。”
林小余之所以跟着严语出来寻人,就是不想干等着,心中总有愧对孩子的无助感,能找到方向,又有什么不愿去尝试的?
“秦钟他……还是我去问他吧……”林小余咬着下唇,说出这句话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严语站了起来:“不,我跟你一起去。”
他也知道,林小余如果主动请求,秦钟极有可能会松口,但这会让林小余受委屈,颇有忍辱负重的意思,严语也不忍心。
林小余倍感温暖,朝严语点了点头,二人便穿过牌坊,快步下山去了。
到了村口,严语朝林小余说:“秦钟那边,我去问就好了,你回去找些干粮,顺便取些干净的绑布给我,如果真能问出什么来,我好进山去寻人。”
林小余知道严语这是在保护她,她是个倔强的人,轻易不会受人恩惠,但事关孩子生死,她也不再扭捏,再者,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见得林小余点头离去,严语这才往秦钟家里走去。
眼看着就要中午,阳光猛烈,暴晒之下,时不时会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树皮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被晒裂了。
就这种天气,再强壮的汉子也是撑不住多久,更别说去挖探洞了。
然而走到秦家窑洞前面时,严语却发现,秦钟扛着一把铲子,头巾包裹着脸面,竟果真要出门去挖掘!
“别以为不抓你去派出所就可以到处乱跑,一会我爹带着派出所同志回来,有你好看的!”
秦钟对严语的敌意由来已久,他虽然不会动用阴谋诡计对付严语,但平日里关于严语的事情,他都是最反对的那个人。
在他看来,严语这种小白脸,与他们这些村里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严语迟早是要远走高飞的,只用好看的皮相和好听的话语来哄骗林小余,以图一时之快,根本就给不了林小余长久的日子。
“秦哥,我要去找老准爷,你给我指条路。”严语也不含糊,因为他知道,与秦钟这样的耿直汉子打交道,不需要拐弯抹角。
“给你指路?指什么路?别说找老准爷了,就是离开村子半步都不行!”
秦钟断然拒绝,然而只是过了几秒,他似乎回过神来了。
“你说什么?你要找老准爷?你不要命了!”他下意识将严语拉到一旁,四处张望了一番,又压低了声音,虽然满脸怒容,但也掩盖不住眼中的忌惮。
“你们烧的猴子穿着小双的衣服,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严语没有半点隐瞒,然而秦钟却一脸的吃惊。
“你果真被瞒着啊……”严语先前的推测还真没错,估摸着考虑到秦钟对林小余的心意,只怕秦大有等人,并没有将这一节告诉秦钟,而只是让他把守在牌坊外头。
严语将纪念章取了出来,把自己的发现一并告诉了秦钟,后者太阳穴鼓胀,青筋暴起,也是怒火中烧!
“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行!我找他们去!”
严语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一把扯住了秦钟。
“算了吧,去了也平白吵闹一番,要么被你老头子敲一顿,何必呢?”
“还是找孩子要紧,你告诉我老准爷在哪就成。”
对于秦大有的性格,秦钟自然比严语更了解,若真要去闹,只怕后果比严语所说还要更麻烦。
只是……老准爷的住所那是天大的秘密,若他老爹不是族长,他根本就无从所知,老爹这么信得过他,他秦钟又如何能告诉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