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交接之后,向南便在组织委员王敬松的陪同下去了永兴村。
永兴村办公室,其实是从早年村里的一个有钱人手里买来的三间瓦房,由于常年失修,虽然不至于四处漏风,但里面那股霉味,已经证明,这个村办公室形同虚设。
“王委员,这些小事还麻烦你亲自来啊。”村主任黄志强直接略过了向南,跟王敬松打了个招呼。
王敬松笑着道:“黄主任,人都到齐了吧?那我们进会议室吧。”
瓦房一共三间,一间是支和主任的办公室,一间是其他副职干部的办公室,另一间则是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桌子是从在被镇中心小学合并后的村小里拖过来的,上面简单铺了一层红色绒布,摆了两盆塑料花,好歹有了那么点意思。
王委员毫无争议地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左边是向南,右边是黄志强。
“开始吧。”王敬松低声说了一句,就听黄志强道:“老罗喝酒喝死了,镇上又给派了个新镇长,大伙儿拍手欢迎。”
台下坐着一众村干部和一些群众代表,见是一个年轻人,都有些惊讶,有气无力地鼓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
王敬松好笑,收住笑声道:“我来就是个陪衬,向镇长,还是你来吧。”
向南知道黄志强这个村主任瞧不上自己,哪怕自己是副镇长,奈何自己根基不深,年龄太小,所以心里挺不自在的,王敬松虽说是来帮自己压场子的,但这也改变不了黄志强对自己的不尊重,便轻咳了一声,收敛心神,说:
“我不是永兴人,说句难听话,永兴是穷是富跟我屌关系都没有。”
向南一换风格,尽量让自己的话更接近日常的大白话:“要是大家像以前一样稀大流汤,那我就跟你们一起混日子,反正永兴的工作不好干,好几任记都干不好,我干不好也不丢人。”
永兴村位于白石镇的最南端,从村里到镇上来,开车也要四十分钟的时间,别说骑电动车或者是自行车了,更要命的是,永兴还是白石镇最大的问题村,各种矛盾纠纷不断,短短的半年内,已经换了两任村支部记了。
会议室里发出了一阵哄笑,王敬松呆了一下,这个说的叫什么话?
“哪能呢?我们一定紧密团结在向镇长的周围,齐心协力,大干苦干,把永兴的工作搞上去。”黄志强绉绉的口号型表态,与向南刚刚的大白话相比,听在耳朵里就多了几分别扭。
向南说了几句大白话,也不怎么紧张了,笑着说:“当然了,话是这么讲,我也不能真只说人话不干人事,反正呢,大家一条心,铁棒都能磨成针,我还就不信,永兴村的工作比他妈向南生孩子还难。”
会议室里的笑声更大了,有个女人的声音起着哄说:“赵铁棒,你磨成针了没?”
向南呆了一下,还真有人叫铁棒?
就听一个向南嚷嚷着说:“罗玉凤,我磨没磨成针,你还不知道啊?”
会议室的笑声更响了。
王敬松也知道村里就这样,你不能指望他们能够上多大台面。
接着黄志强洋洋洒洒地说了半个小时,虽然上不了什么台面,但说的倒也流畅,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荤话,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散会之后,王敬松去了趟厕所,黄志强跟了过去,略带着些不满道:“王委员,镇里脑子是不是抽抽了,派了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来。”
王敬松板着脸道:“老黄,我知道黄家是这里的大族,但我跟你说清楚了,向镇长过来,是邵记钦点的,你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小心我把你那二斤半的卵子给骟了。”
黄志强小的时候得过疝气,不过因为家里穷就没有治疗,所以在村里有个不雅的诨号,叫黄大卵子。
黄志强抠了一把裤裆,嘿嘿一笑,留王敬松吃饭,王敬松说镇里还有事,上了小车就走了。
领导一走,其他的村干部也是一哄而散,只有后备干部苏美琳没有走。
黄志强家离村部不远,有一处老房子,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就成了向南的宿舍,而苏美琳就负责向南的起居。
对于住在黄志强安排的房子里,向南倒是没说什么,但苏美琳负责自已的起居,就有些头大。
苏美琳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她穿着短袖小t恤,把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脸蛋儿粉里透着白,完全就是只熟透了的水蜜桃。
见向南拒绝了自已,苏美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蒙起了一层水雾,向南最怕女人的眼泪,作出了让步,每天只准中午过来做饭。
苏美琳这才收起了眼泪,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
看着苏美琳的背影,黄志强挤眉弄眼地说:“向镇长,这丫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她主意呢。”
向南比较反感黄志强的猥琐,但自已刚到永兴来,两眼一片漆黑,需要黄志强的支持,所以向南只
是会心一笑,道:“黄主任有没有打她主意?”
黄志强哈哈一笑,说:“我这个家伙没鸟用,能把自家一亩三分地耕好就不错了。”
跟着黄志强咂巴了一下嘴唇,说:“其实小苏也是个可怜人啊。”
苏美琳是外地人,去年嫁过来的,谁知结婚没两个月,丈夫就出车祸去世了。按理说,出了这种事情,又没孩子,改嫁势所必然,但她嫁给的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一旦嫁进来,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
苏美琳跑过几次,都被抓了回来,不过越是这样,她反抗的越是激烈,以死相逼。
赵家族长放下话来说,走就别想了,赵家没结婚的男人有的是,意思你想好,就嫁给赵家的人。
向南吃惊道:“现在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