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角也不隐瞒,不以为然地挑眉:“我没有收到。”
孔玉叹息一声,面上浮起一抹惋惜之色,颇为遗憾地说道:“每年阑安城最大的盛会便是牡丹花宴了,不能去真是太可惜了。”
同情的语气中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很显然,在阑安城贵女们的眼中,能收到牡丹宴的请帖,是极大的荣耀。
郑敏笑吟吟地说道:“倘若妹妹认回祖母,安安心心做郑家的孙女,说不定就能得到公主府的请帖呢。”
画角瞥了她一眼,扬眉微笑:“请帖什么的,我倒是不甚在意。”她随手挑了一枚花钿,便带着雪袖去付账。
郑敏如影随形地跟了过去:“妹妹可是后悔了?不若这样,我回去同祖母说一声,让她认回你。”
画角并不答话,付了银两,雪袖上前,捧起店小二递过来的放钗环的木匣。画角看也不看郑敏,便向外行去。
郑敏气得咬牙,上前拦住了雪袖。雪袖冷不防被她一挡,手中的木匣跌落在地上。“哐”一声响动,惊动了正在挑选珠宝的客人,众人的目光皆投向这边。
画角轻叹一声,郑敏这不依不饶的性子何时才能改?她原本不想与郑敏计较,吉祥阁毕竟不似府中,人多眼杂,倘若两人吵架之事传扬出去,对她和郑敏都不是好事。
她瞥了郑敏一眼,淡淡说道:“我并未后悔,日后也不会后悔,我也不至于为一张请帖打自个儿脸。除非祖母后悔了,否则,我是不会再回西府的。”
画角说完,与雪袖一道径自离去。
郑敏愣在当场,望着画角出了店门,方才僵硬地转过脸。孔玉走上前,挽住郑敏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郑中令夫妇皆不在了,你这堂妹孤苦伶仃的,没想到脾气还挺倔。听闻她常年在山里,不通人情世故,且等着吧,阑安城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她一介孤女,背后没有大人撑腰,日后还不知怎么任人欺凌呢,旁的不说,只怕嫁不出去呢。你且等着看好戏吧。”
郑敏一愣,高声喊道:“孔玉,你说什么呢?”
孔玉面色一僵,讪讪道:“我只是替你说话罢了,怎么了?”
郑敏蹙着眉头,一把甩开孔玉的胳膊:“用不着。”说完,转身径直前去挑选钗环。
孔玉低声嘀咕道:“往日里对人家恨之入骨,这会儿又装什么好人?”
日光透过漏花窗,洒下一室斑驳的光影。
一名枢卫在落地罩外禀告道:“虞都监,茵娘的父亲杨大和母亲王氏已带到。”
虞太倾放下手中朱笔,淡声道:“传。”
王氏一入屋内,便跪倒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茵儿啊,你就这么没了,让娘日后可怎么活啊……”
杨大一脸悲戚地膝行到虞太倾面前,噗通噗通磕头:“虞都监,小女死得惨,您一定要抓到凶犯,替她报仇啊。”
“你放心,本官绝不会放过凶犯。我且问你,茵娘可与什么人结过仇怨?”
杨大摇摇头:“小女秉性善良,且自小就痴迷弈棋,与其他事上鲜少上心,不曾听说她与何人结仇。”
虞太倾又问:“她可曾婚配?”
杨大再次摇头:“不瞒您说,小女已经二十有五了,因沉迷弈棋,执意要嫁在棋盘上能赢她之人。因此,至今未曾婚配,贱内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
“近些时日,茵娘可有什么异常?”
杨大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