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着林墨堂到了那处庄园,林墨堂不见了踪影,我恰好遇见正在逃跑的阿依古丽,见她可怜,我便与那青年对峙,几番交手我看出他的武功路数来自唐门,可还是着了道,中了毒,幸亏阿依古丽记忆力惊人,带着我逃进他的密道。可他守在密道出口,我们一出来就被撞了个正着,后来你就来了。”
“阿依古丽和她的族人为何会到如此境地?”月光穿透并不密封的木屋,几缕淡黄的光照射到阿依古丽苍白的脸庞上,凌月芽坐到床榻边,一条腿曲起,脚踩床沿,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阿依古丽幽幽的问道。
“他们本是北方草原上的一个小国,这几年东北面、西北面、北面战乱频频,如他们一般的小国便遭了殃,国力不强盛,只能任人鱼肉,国破家亡估摸只是他们不幸的开始,没有了国家的庇护,他们如牲畜一般被人倒卖、虐待甚至杀死。”甘泰话语说得平静,右手却握拳一拳捶在门上。
一直盯着阿依古丽脸庞的凌月芽忽的瞧见她的眼角滑落两行眼泪,顺着鬓角直往耳朵里钻。
“你醒了?喝点水吧?”凌月芽将身子往前探,伸手握住阿依古丽的手,轻声问道。
听到声音的甘泰麻利的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粗糙的瓷碗,倒了一杯水递到床边。
阿依古丽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甘泰手中的碗,浅浅喝了一口又递到甘泰手中,她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阿依古丽,这些慢慢都会过去的,你今后的路还长!”甘泰瞧着失魂落魄的阿依古丽,心底也有些酸涩,于是出声开导着。
阿依古丽美丽的大眼如山上的小溪一般,泪水不间断的直往下淌,除了细声哭泣,她无法再诉说其他言语。
凌月芽性子直爽,快人快语惯了,可论开导人,她实在不内行,见阿依古丽这幅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却不知该如何,心头烦躁便起身出了木屋。
在木屋外,凌月芽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一点情绪,走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她抽出腰间九节鞭,在林间舞的唰唰作响。
翌日一早,凌月芽跟甘泰打了个招呼便去寻林墨堂。
昨日的事情让凌月芽心头烦闷。
有蝴蝶的指引,凌月芽找到林墨堂并不费力,只是这次凌月芽并未如前些时日一般戏耍林墨堂,她一碰面二话不说便甩出九节鞭,招式凌厉,一招一式直取林墨堂要害。
林墨堂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纵使他轻功卓绝,可凌月芽这种一流的高手拼尽全力之下,他还是有些狼狈。
这一次林墨堂也没有往日的从容,他被凌月芽逼得慌不择路,二人一追一逃间不知不觉到了蜀地的边界,眼看就要跨到潭洲境内,林墨堂也不敢过去,只好往深山里跑。
从清晨追到晌午,凌月芽将林墨堂逼到了一处悬崖,凌月芽有些力竭,扶着一颗树调息,林墨堂气喘吁吁的靠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我说妹子,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嘛!我这双玉树临风的腿都要跑成萝卜腿了,真是造孽!”
往日凌月芽还有心思与林墨堂调笑几句,今日她心头有火,不想废话,调息片刻便再次冲过去。
“我的妈呀!”林墨堂一声哀嚎,急忙往一旁的几颗树后躲藏。
凌月芽怒气上来也有几分倔强,她将手中九节鞭一甩,输送几分内力进去,“轰隆”一声,那并排的几棵树应声断裂,露出树背后的东西。
几棵树背后是一座孤坟,坟前立有一碑,坟头打理的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收拾。
一颗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树干倒下时恰好撞到那墓碑上,墓碑应声倒下,将坟头都撞塌了一些,那一瞬间,凌月芽瞅到墓碑上的几个字“月灵烟之墓、罪人容旭立于惠仁二十二年。”
撅了别人的坟,凌月芽心虚之间有些晃神,定定盯着那倒下去的墓碑,没有留意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从远处急速而来。
“容九!”躲在一旁的林墨堂却注意到了远处踏风而来的人,惊得脱口而出,转而连忙出声提醒凌月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