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不服。
论政绩,他的成就比张无用惹眼。
起码烟柳村自去年以来,很多村民都见到了实实在在的票子。
就算他真的就在选举会场上弄了点猫腻,那也是为了稳操胜券不得已而为之。
张无用有啥?他拿啥跟我比?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说是烟柳村修上了柏油路,村村通道路平坦。
但那都是县里搞的,还有魏淑平为烟柳村做的扶贫项目。
跟他张无用有什么关系?能算他的政绩吗?
还有,这个魏淑平到底跟张无用什么关系?怎么就为了让他上台,把这次选举盯得这么紧?
想想,要是小舅子李英全在就好了。
他咋的也不能让张无用他们轻而易举得逞。
说到底还是怨张无用,要不是这混小子,李英全也不能去蹲大狱不是?
唉,啥都晚了。
有人见他垂头丧气,出于好心安慰他:“苟村长,怎么说也是你家里人当选,你输给自己姑爷,不丢人!”
苟富贵此时最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滚特么犊子去!谁他么姑爷?”
“哈哈,还嘴硬!不是你姑爷吗?你看你家小莲都激动成啥样了?”
“一边去!爱谁姑爷谁姑爷!”
“卧槽,你这败给自家人,还变得六亲不认了!”
人们嘻嘻哈哈,看着苟富贵在一片嘲弄声中离去。
他谁也不搭理,直接回到家里。
看到黑宝儿在家门口冲他摇尾巴,他飞起一脚。
幸亏黑宝儿躲得快,不然可能就此为他折腰!
苟富贵一口恶气没出去,又一脚把黑宝儿的狗食槽子踢翻。
李芸出来,看到气急败坏的男人,嘴里喊道:“你在外面哪根线儿没搭对,回家来抽羊羔疯?”
苟富贵低着头撅着嘴,也不说话,直接钻进屋里。
回头冲李芸嚷道:“你养的好姑娘!”
李芸知道他又吃了姑娘的气,反问道:“姑娘又怎么得罪你了?”
苟富贵不作声,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就对嘴咕咚咚。
李芸见他这副德性,已猜到他选举失利。
不但毫无同情,心里还有些难以言表的兴奋。
她也知道,一定是张无用上台,小莲庆贺,惹恼了苟富贵。
她顺手捡过一只萝卜疙瘩,扔给苟富贵,说道:“给你个下酒的,别干拉,再拉个好歹来,又止不定拿谁煞气呢。”
苟富贵觉得,人要走背运,真的喝凉水都塞牙。
这老娘们以前不这样,看到他像老鼠见猫似的。
他在家没有官威,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让她坐着她不敢站着。
自打喝卤水被张无用救过来以后,她胆子变得越发大了起来。
对男人态度越来越强硬。
最近更甚,跟他说话都像吃了枪药一样。
难道她断定我这村长要下台?
麻的,虎落平阳被狗欺!凤凰落毛不如鸡!
如今灰溜溜下台,连自己老婆都开始不尿你了。
闷头闷脑在家里喝了点酒,苟富贵不但没觉得舒畅起来,反倒觉得心口窝堵得慌。
自己醉倒在炕上,糊里糊涂地睡一觉。
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了。
这一觉睡得可够长,差点没顶格二十四小时。
早过了饭点,李芸这老娘们也不喊他起来吃饭。
他堵气馕腮地洗了把脸,又朝老婆狠狠瞪了一眼。
看看屋里,似乎小莲也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