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夏放下瞄了他一眼,有些狐疑:
“你平时不是总说让阿东做,外面的不干净不让我吃吗今天怎么这么好”
樊希存桃花眼里的光转了转,在她腮边亲了亲:
“嗯,奖励你今天够乖,偶尔吃一下没关系。”
已夏有些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那好啊,你别忘了要多”
“要多给烤玉米的老伯一点钱嘛,我知道。”
樊希存一脸了然地摸摸已夏的脸。
他知道已夏虽然不爱交际有些清冷,其实有一颗善良柔软到无原则的心。
以前她并没有特别钟情这个老伯的烧烤摊,自从有一次,听附近的人说起老伯很可怜。
孩子是船员,之前在印尼海啸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老伯也没什么固定收入,所以年纪很大还要每天冒着酷热,出来卖一些烧烤赚取生活费。
自那之后每次来这个沙滩,已夏都要买他的小吃,还会多给他钱。
她并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在装什么圣母。
也知道这世间可怜人那么多,不是她的一点同情心可以管得了的。
所以她只是做她能做的一点点,买一点他的小吃,多给一点钱。
至少让他今天能早点收摊,早点回家歇一歇。
已夏微愣,然后娇甜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看。
“顾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毕竟只有你知道,你太太喜欢吃什么。”
樊希存站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有些吊儿郎当地看着顾寒慕。
顾寒慕看他,嘴角翘了翘,从沙滩椅上站起来:
“也好。”
两个人并肩站在烧烤摊前,点好的小食还没有烤好。
顾寒慕看了眼远处太阳伞下的人影,冰冷的声线里带着些压抑的戾气:
“原来你把她拐这儿来了,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
樊希存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回眼看着顾寒慕。
眼神里有些夸张的不可思议和嘲讽:
“顾机长,难不成你的人生信条里,只有你负别人,没有别人可以负你吗”
凉拖在细密的沙子上碾了碾:
“更何况,她算哪门子负你
不过是终于开了窍,不再犯傻等不值得的人而已。
难不成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把自己逼死,才算不负你吗”
樊希存的语气凉凉,带着浓浓刻薄和不悦。
顾寒慕落在身侧的手握了握:
“说得这么好听是为了她好,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自己那点私心”
“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又怎么样呢至少我的私心,可以坦荡荡让所有人看见。
我爱她恨不能昭告天下,我恨不能给她一切,让她快乐。
顾机长,你呢你可以吗
更何况我觉得,顾机长过得也挺逍遥的,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多苦情放不下吧”
樊希存讥诮的话像一个个钉子,把顾寒慕钉在了冰冷的海底。
他像要溺亡的人,痛苦而慌张。
“呵,真是感人。你在外面浪荡够了,才回来找她而已。
把我说的多不堪,如果你一开始就好好守着她,她也不会遇到我。”
顾寒慕神情凉薄,这话不知道是在嘲讽樊希存,还是嘲讽自己。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挺混蛋的。所以她遇上我们,是她倒霉罢了。”
樊希存听完顾寒慕的话,头微微转向远处的那个纤细身影,眼里有些懊悔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