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走错是不可能走错的。
“所以,你们后来根本就不是一起杀鬼的吗?”衿悠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在柱合会议的报告上,她听说下弦五被杀死了,还以为是这三个队员一齐杀的。结果除了炭治郎,另外两个人甚至没有见到下弦五。
靠墙病床的黄发少年善逸还在尖叫,端着药的小葵正在试图给他灌药。
中间病床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很沉默,如果不是小葵说他没事,衿悠还以为这人还在重伤昏迷的状态。
唯一能正常交流的,只有炭治郎了。
“是的,而且我也没能杀死鬼,多亏富冈先生及时赶到。”炭治郎腼腆地挠了挠下巴,“我还是要努力才行。”
听闻这话,衿悠的面色更复杂了。
入队几个月就能在一众鬼的包围里突围,甚至找到下弦的位置,这已经很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好不好?
而且听描述,炭治郎当时分明已经砍到了下弦五的脖颈,如果不是对方提前把自己的头切了下来,战斗应该在那时候就结束了。
再反观自己……入队几个月的时候还在被十二鬼月揍呢。
“前浪被拍在沙滩上啊,”衿悠摇摇头,忽然有些好奇,“话说,我之前见面的时候可是想杀你的,你怎么看起来完全不介意?”
“为什么会介意?”炭治郎看起来对她的问题是真的很疑惑,“我能感受到,您当时看起来很愤怒,但气息却很悲伤。我想,您一定把自己的亲人看的很重要,才会那样愤怒吧。”
衿悠一怔,这才重新打量面前的人。
在此之前,她对炭治郎的印象一直都是有些天真的孩子。无论是寻找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而加入鬼杀队,还是打败鬼舞辻无惨,听起来都是在短期内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炭治郎只是微笑着,带着些温柔的寂寥。很难想象,这是一天前在柱合会议上声嘶力竭的人。
莫名地,衿悠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总之,现在还是先把伤养好吧,新队员。”衿悠站了起来,“既然背负着妹妹的性命,以后的战斗,对你来说可不轻松。”
“是!我会的!”少年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双眸子也在蓦然间变得明亮,如同一团火焰。
离开病房后,衿悠本想找个地方磨蹭一下时间,但想想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刚刚柱合会议上蝴蝶忍的承诺,还是准备去找蝴蝶忍。
这并不是蝴蝶忍第一次为她改进伤药。也许是故意为之,也许蝶屋的药就是这么可怕。但不管是什么理由,蝴蝶忍每次交给衿悠的药,不是比黄连还苦,就是撒在伤口上比辣椒混合着盐还痛。
衿悠严重怀疑蝴蝶忍是在埋怨她老是受伤的行为,但又没有证据,只能尽量避免受伤。实在避免不了的时候,也只好欲哭无泪地自己忍下来。
站在走廊内深吸了几口气,衿悠才做好心理准备,向着蝴蝶忍的办公室走去。
蝴蝶忍将自己的实验室与办公室分开,且为了清净特地设置在了走廊尽头。除了衿悠与几个小护士,平时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打扰。
房间门是轻掩着的,只露出一条缝隙。衿悠瞥了一眼屋内,想敲门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此时的蝴蝶忍正坐在房间内,脸上常年挂着的微笑也褪去,面无表情地捏着手中的针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衿悠杵在门边,一时间不知道是过会再来还是直接进去。
她知道,蝴蝶忍心里一直都有着对鬼的浓烈恨意。
在她初次与蝴蝶忍接触的时候,衿悠便能隐隐察觉到对方的厌恶。即使她每次来的时候,蝴蝶忍都会带着甜美的微笑,那种感觉也伴随了她很久。
蝴蝶忍掩盖得实在是太好,以至于衿悠那时候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经历了那场战斗,她坚持要回到老师住处的时候,衿悠才在蝴蝶忍的眼底看到了些波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褪去了一层伪装,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性格一样。
这之后她再受伤来蝶屋的时候,蝴蝶忍身上那种厌恶的感觉就消失了。
从蝶屋的好友口中,她也知道蝴蝶忍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性格。至少对于带着鬼的炭治郎,蝴蝶忍会表现出更直接的厌恶。
而不是……始终如一的微笑。
就好像炭治郎与祢豆子的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