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包好了,阿伟将身上的白色大氅解下来披到我身上。我想说不用,他却不容我拒绝。
我侧了侧头,瞥见了绽放在黑衣上仿佛地上鲜红血液一样的花朵。于是我意识到既然他们都来了,那局面肯定控制住了。
那只骚包的雉鸡精,施施然到了被我放倒的黑衣刺客面前,蹲下身查看了一番,然后捏了捏他的手腕,一脸惊讶的问道,“豆芽菜,这是你干的?”
我赶紧一脸无辜的摇头,“不是!我哪有那本事!”
他脸上原本惊讶的表情瞬间变淡,起身的时候撂了句,“人才!”然后一边嘴角向上一挑,看着我和阿伟道,“你们俩倒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我寻思着反正已经暴露了,眼下的情况还是表现得和阿伟足够亲密对我比较有利,就将头往阿伟的身上一靠,“演戏什么的不存在?我们就是一见钟情,情难自禁,然后相杀相爱了。”
阿伟也不作声,任由我胡说八道。
那雉鸡精视我不存在一样的,只一脸戏谑的看着阿伟,“江湖上那些传闻看来都是假的。”
阿伟淡淡的笑了笑,反问道,“那你的呢,也都是假的吗?”
“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那雉鸡精忽然情绪激动的吼道,“可你这样,对不起她!”
谁?对不起谁?这他奶的往什么剧情发展了
我忽然觉得阿伟身上的草药味不香了,想离他远远的,可阿伟有意识地将我箍得很紧,我无法挣脱。就在我冲动的想给他地裤裆来一下的时候,一阵肝肠寸断的呜咽之声传了过来。
“王爷,王爷,妾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妾真的吓死了”
她哭的惊天动地,除了打扫战场的匪兵之外,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过去。原来被刺客追杀的女子并没死,只是身上的披风没了,穿着一身凌乱的红色嫁衣,披散着一头乱发,正在男人的怀里哭。
我撇了撇嘴,叹道,“她还真是命大!”
这再一细看,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那个穿着黑色大氅将她抱在怀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正是北王吗?然而我没有先担心自己,觉得这时候最尴尬的应该是雉鸡精,所以偷偷的向他看了过去。
看着那番景象,雉鸡精的目光闪了闪,然后移过来直直的看向阿伟,冰冷的吐出了三个字,“你输了。”
什么输了,输什么了?我看看那边又看了看这边,脑子里忽然有了灵感,指了指北王又指了指阿伟,神色夸张的比划道,“噢~,所以他们是情敌关系。鸡精你啊不,是大当家你把那个女人弄过来又把他们两个弄过来让她选,对不对?”
鸡精瞅了我一眼,眼神里透着股冷意,“对!”
八卦是天性,这会子我忙着当吃瓜群众,完全忽视了他对我的情绪,并无比佩服的给他点了个赞,“大当家你厉害!”
杀人诛心呀!这男人真是天生做土匪的料。
然而这下子最尴尬的不是鸡精了,我万分同情的看向阿伟道,“你失恋了一定很难过吧。没事,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好!”闻言,他微微一笑,眸子里似有星光闪过,然后一下将我拥入怀里佝偻着身子将脑袋搁到了我一侧的肩膀上。
他还真不客气,没听出来我就是嘴贫随口安慰安慰的吗?不过念在他人不错,而且在翠霞山的时候对我诸多照顾,靠一下就靠一下吧。
落雪寂寂,我的站姿僵硬着。
前面有个匪兵看了我们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我这才觉得事情大条了,江湖上马上要流言四起说严堂主有断袖分桃之癖了,所以我拍了拍阿伟说,“你的了吧,要真难过我陪你喝酒,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不合适。”
阿伟倒是没在意,将我松开之后一脸宠溺的将我的一团碎发撩到耳后。
我开始疑惑,他这是故意这么做的?然后又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对,他这么做很可能是在江湖里放烟雾弹,帮他的心上人分散压力。
……这样的话,我的处境似乎不太妙呀……
想起那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我哆嗦一下。
就在此时,那鸡精突然抓狂起来,“你就这样甘心吗?”
看他那样子,我倒不觉得阿伟不甘心,反而是他不甘心。所以暗暗揣测,他对那女子的感情一定也不单纯。随即内心鄙夷,这江湖里的男女关系好乱。
“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只要她好便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伟说,一副释然于怀的样子。
……这胸襟,我都要给阿伟鼓掌了。
“我告诉你,严伟,如果你现在不把她抢回来你会后悔的。”鸡精仍旧不肯罢休,言语犀利的说。
“辛城,她如今的状况你不清楚吗?她不记得你我了,她只记得他!就算我去把人抢过来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要我看着她日日垂泪,看着她郁郁而终吗?”阿伟说到激动处低低的咳了一声。
辛城?我扭头看向鸡精,他的模样最终和我梦里的那个重合了。
“懦夫,你这辈子也就配断袖分桃了。”鸡精一甩衣袖气鼓鼓的走了,走前撂下的话简直难听至极,狠狠地羞辱了阿伟一番。
我怕阿伟觉得难堪,赶紧安慰他道,“阿伟你别生气,别跟那个鸡精一般见识!什么断袖分桃,我又不是男的。”
阿伟一笑,“你叫他什么?”
我说,“鸡精呀!你看他那模样,像不像一只色彩艳丽的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