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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骑军犬的女孩

正所谓:“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安静虽然依依不舍,可爸妈哥哥,也得回自己家去。自己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龄,爸妈工作又忙,根本没有人来照顾自己,只得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即使爸妈单位都有幼儿园,他们忙起来也没时间接送,即使哥哥可以代劳,可谁来做饭,爸妈忙起来有时几天不着家……

原来的安静每回相聚,都会在爸妈临走和走了之后,哭闹上一阵子的,可这回不是换“芯子”了吗,孔海芩和安家盛原本还打算再一次经受闺女的眼泪攻势,没想到闺女只是闷闷不乐,有点儿蔫蔫的,没掉金豆子,两口子加上他们的小儿子,都很是惊奇,可也不敢问,就怕一问,小闺女又泪如梨花纷纷落,只有赶紧走开为上。

安振泉蹲下身,一把抱起兴致缺缺的安静,抚摸着孙女的后背,温言细语地说道:“爸爸,妈妈下个周末,要是没工作,还会来的,一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明天早上,太爷爷去城顶街吃水煎包,要带着你去呐,和你亮子哥再玩一会儿,早早睡觉,明天跟着太爷爷去吃煎包好不好……”

安静将头靠在爷爷的肩膀上,带着一点点的哭音儿说:“我要吃两个,不!吃三个煎包,还要喝甜沫儿。”“好!咱们去跟你太爷爷说,吃三个煎包,喝一大碗甜沫儿成不……”“我看行!”安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难自禁,那就随性而为吧。

安静其实很明白:当小孩子情绪失控的时候,正在被难过、愤怒、挫败等各种情绪困扰着,想停又停不下来的时候,往往只需要家里的长辈蹲下来,去给小孩子一个理解的拥抱,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讲。小孩子也是懂理知事儿的,不要小看了孩子,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是在无理取闹,只要知道怎么沟通疏解,就会一天云彩满散了。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相隔一条街的村里,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一阵接一阵的被风送到了安家的四合院。安静就麻利滴起身,穿好衣服,穿鞋下床。打开屋门,正巧奶奶郜(gà)娟也出了屋门,见到孙女,便用一口地道的河南话说:“咦!你这孩子,咋又起恁早嘞,小孩儿,多睡觉才能长大个啊。”

安静也用河南话回道:“奶!我要跟着太爷爷去吃曹家煎包,还要喝田家甜沫儿哩。太爷爷还得去溜虎妞,得早点起……”“那中(中,河南话,好的意思。),我给你弄洗脸刷牙的水。”安静洗漱完,就来到后院水井边找太爷爷,太爷爷无冬历夏都用井水洗脸,即使是寒冷的冬天。

太爷爷呵呵一笑:“起的还挺早,洗漱过了,你去叫虎妞,咱们走。”安静穿过月亮门,来到家里的花园兼菜园,一声“虎妞”,一只!体型庞大的藏獒,就跑了过来,围着安静一边转悠,一边摇起尾巴。安静转身往回走,随口说着:“虎妞,我今天要跟着太爷爷去吃煎包喝甜沫儿,我们吃完,一起去封爷爷那里,他的羊汤馆生意好,肯定又给你留了好多的骨头……”

安老太爷看见重孙女和自己的爱犬过来,双手背于身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了几步,这才发觉!一向爱跑在前面的虎妞,却是没过来。猛地想起来,今天有重孙女跟着,忙又放慢脚步,等着重孙女。别看安静人小腿短,倒蹬的可快,连跑带颠儿,不远不近地跟着太爷爷。虎妞又紧随安静其后。两人一狗,直奔城顶街而去。

趁着两人一狗还没到达目的地,咱们先说一下虎妞:虎妞是狗与狼的后代,它“妈妈”是狗,“爸爸”是狼,是安老爷子参加解放西藏时,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怀着虎妞,身负重伤的虎妞妈,给虎妞妈治好伤,还帮着虎妞妈接生,知道感恩的虎妞妈,救了老爷子好几次。后来到还带着赛虎爸,赛虎和它的兄弟姐妹,一起跟着部队走,成了部队上的第一批军犬。

虎妞因伤退役后,就被送给了早就转业的老爷子这里,平时都是老爷子喂养照顾它。安静他们这些小辈儿,都喜欢虎妞,常常来帮着太爷爷,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虎妞和安家的所有人都很亲近,虎妞,听名字就知道人家可是“女的”,已经当了妈妈,生了“儿女”,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去与“丈夫”“孩子”相聚,已经和警队说好,赛虎的“丈夫”退役,就让它们“夫妻”团聚。

七十年代,清早的街道上,车辆并不太多,就是有许许多多的自行车,当走到没有人行道的街上时,虎妞就和太爷爷,一左一右将安静夹在中间,两人一狗加快脚步,想尽快通过这段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就发现一只比小女孩还高的藏獒,正护卫着小女孩,看见有自行车过来,还会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

看见蹦蹦跳跳的女孩儿,走偏,离自行车和行人太近,还会用头顶顶,让女孩子走回中间。好些路过的行人,尤其是奶奶、阿姨、和刚有了孩子的年轻妈妈,都从狗眼里,看到了她们看下一代,看孩子,那慈爱的,宠溺的眼神。不由得暗自称赞:真是一只好狗,狗通人性……

当安静她们,两人一狗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已经亮了一会儿了,要是等安静走过去,刚过马路中间后就会亮起红灯,走惯了这条路线的虎妞,就趴在了安静面前,太爷爷一看点点头,对安静说:“坐到虎妞身上去吧,我们得紧走几步了,红灯快亮了。”

安静一听,赶紧一抬腿,跨坐在虎妞腰上,双手抓住虎妞的脖圈,太爷爷紧走几步,虎妞跑起来,两人一狗很快通过了十字路口。一众路人,就看见一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坐在藏獒身上,脚不沾地,双手抓住狗子的脖圈,就像骑马一样神气活现地骑在藏獒身上。上扬的嘴角,眼里流露出的那几分得意 ,莫不告诉大家她是有多么的开心。

过了马路,来到了人行道上,安静赶紧示意虎妞,自己要下来,虽然虎妞驮着自己,完全不是事儿,可安静可舍不得让虎妞受累,它的年龄,按人的年龄来折算,比自家爸妈年龄还大上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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