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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涯人飞各(上)

张不山却依然面不改色,挥刀劈向杨鱼头顶。杨鱼见势不妙,大喊道:“且住!”张不山笑道:“还有何话说?”杨鱼晃悠悠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本来,问张不山道:“此乃何物?”张不山看了看道:“只不过是一本剑谱而已。”杨鱼道:“你看仔细这是肖大侠的风云剑谱,在下随便学几招都能赢你。”张不山听罢哈哈大笑,道:“痴人说梦,一朝之剑,怎比数年一日的剑。试玉还要三日满,更何况如此深奥的风云剑法?”

杨鱼也笑道:“不信的话,你先等我学完一招半式再行较量,不知张教头可敢?”张不山道干脆:“等又如何?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张不山从树林里走出,在林外静候杨鱼。

杨鱼在古树下站定,翻开风云剑谱细看。他虽不是神仙,却是个过目不忘的奇人。而对武学方面更是一点即通,过目后还能对武功招式灵活运用,不多时杨鱼已看罢几页剑谱,又将先时在自然门中看过的几招剑谱在脑海中融会一处。心中底气倍增,觉得凭着自己的功底,再加上这几招剑谱,对付张不山已不是问题。于是杨鱼便走出树林。

外面的张不山刚站稳脚跟,还没用上从树林里走出的功夫,见杨鱼已经出来。张不山暗惊道:“什么样的武功这么快就学完了,他莫非要玩什么把戏不成?”想此张不山问道:“如何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你要耍什么花招不成?”杨鱼道:“不是花招,而是风云剑招。”

说话时杨鱼手中刀已刺向张不山,张不山照常挥刀相迎。杨鱼见他出刀相迎,并不与之相碰,轻轻反转手腕,将刀头调转,压在张不山刀上,疾力向前此去,直取张不山咽喉。张不山见杨鱼这一招快狠,绝不是先前的刀法,怎敢小瞧。忙抽身退闪。杨鱼将刀拨向一边,绕刀划向张不山双腿。张不山纵身跃起,双脚欲着地时,杨鱼转身形来至张不山斜侧。挥臂膀向张不山后背猛划一刀,见杨鱼刀到,张不山忙竖刀相接。再见杨鱼身形如陀螺般原地移转,背对张不山抬脚倒踢过去。一脚踢在张不山持刀手上,将刀踢飞。

张不山惊叫一声,跌落于地上。杨鱼得意地笑道:“区区小试几招,对付你竟平常稀松。”

说完杨鱼举刀又向张不山砍来。张不山翻身拾起地上的刀接招,杨鱼仍不用刀与之相磕。挽转这把刀压在张不山刀上。挺刀向前疾刺,张不山退山躲过,杨鱼又向张不山双腿横扫一刀,‘嗖’一声教头跃起躲闪,杨鱼侧身形一刀又到,冲张不山斜肩划来。虚空中的张不山无法躲闪,又竖刀相接,被杨鱼倒身形一脚踢中,险些又把张不山手中刀踢飞。

张不山暗骂道:“邪门了,难道今天连这个大眼猴贼我都对付不了?”张不山气由心生,奋刀再战杨鱼。一连几十招不分胜负,不过张不山打起来越战越勇,越战越觉轻松,全无前番的败象。又几招过去,张不山心中完全有了谱。原来自小胜张不山一刻起,杨鱼用的始终是那几招风云剑法,长此以往,张不山闭着眼睛也能躲过去。又一次杨鱼照常攻来,刀压在张不山刀上,向其咽喉刺去。

张不山退身躲过,杨鱼又横刀向他双腿扫来。张不山纵身跃起,杨鱼未待侧身出刀,张不山早知他又此举,便先发制人腾空一脚踢来正踢在杨鱼腮上,把杨鱼踢得倒着了个跟头,摔在地上。杨鱼痛得大叫,摸了摸自己的牙齿也晃了几颗。张不山笑道:“大眼贼,这下如何?”杨鱼骂道:“长记性了,竟学会破解了?”说完起身再战,又是压刀抢刺张不山,张不山并不退身,转身形腾在一边,不等杨鱼出招。张不山的‘五指神山’又扇在杨鱼被踢地脸上,把杨鱼顿时打了个趔趄,脸腮青肿起来。杨鱼骂道:“转在脸上打,诚心要我好看不成?”

杨鱼一时急火攻心,愤愤而上。不待举刀,被张不山一脚又蹬了回来。如此又几招下去,杨鱼如沙包一般,被打了个结结实实。

杨鱼想:张不山将自己的风云剑看得清清楚楚,再用那几招剑法反顺他意自己应该换一下招式才对。想此杨鱼加快身法,在刺张不山咽喉,张不山见杨鱼身法加快,也加紧身行,依旧横刀相接。眼见杨鱼又划刀来去自己下盘。张不山企图再飞身踢开杨鱼,正起身列势之时,发现杨鱼只是虚晃一招,刀并未扫向自己双腿,而是斜挑过来。此时张不山在虚空蓄势成形,大意失算,躲之不急,被杨鱼在腿上深深地划了一刀,张不山一声惨叫,捂着伤腿跌跌后退而去。杨鱼大笑道:“这下够你受用的吧!”

这时听一旁有人道:“好厉害的一招风云剑!”杨鱼闻言见张不山对面走来一人,披散着一头长发,生的英俊潇洒。这人正是顔振。张不山拱手施礼道:“少堂主!”顔振怒道:“连一个小辈都对付不了,真是废物!”张不山道:“这贼人善使风云剑手下实在不是他对手。”顔振恶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他的风云剑有多厉害。”

杨鱼正杀到好处,怀中抱刀道:“又来一个送死的。”顔振冷笑道:“就凭你那几招风云剑?”不怕死的放马过来。“杨鱼说着练了几招风云剑,冲顔振叫喊着冲来。顔振道:”不自量力。“眼见杨鱼已到,顔振一掌打去,顿时一股狂热的真气租住了杨鱼前进之路,杨鱼被这股真气逼得连连后退。直至老远,才勉强将身收住。杨鱼暗叹:“不好,此人绝非张不山之辈。自己这一点毛皮武功跟此人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赶紧逃跑为上。”杨鱼刚欲逃走,忽觉自己脚下灼热,低头看是缺件脚下的青草和裤腿都已焦灼。而且裤子上的火苗愈演愈烈。

杨鱼抬头见顔振已走来,顿感处境危险,顾不得身上的火,转身就跑。顔振纵身赶上,冲杨鱼当背一掌,打得杨鱼向前倾飞出近两丈远,杨鱼倒于地上,口吐鲜血。杨鱼道:“报上名来,小爷日后领教。”顔振道:“要死的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杨鱼站起身形,摸了一下嘴边的血迹,满不在乎道:“笑话,我能死在你的手里,真是笑话,待会就有天兵来救我。”

顔振道你在拖延时间,想找个机会逃跑。好,我就给你个机会,时间拖得越长,你身上的火烧得就越厉害,等真的有人来了,你早就被烧死了。“杨鱼听后赶紧拍打身上的火,一面向四周偷看,看看从哪里可以跑掉,杨鱼见周边皆是树林,逃便可逃,但自家脚力怎如这红衣人快,即便逃得一时,还是会被追回来的。

想此杨鱼暗道:毁了,今天恐怕再没指望了。即是如此,我亦不能等死。”转念向来杨鱼不觉大喊来人,希望有人来救自己,可惜呼唤了半天,却不见半个人影。杨鱼慢慢恢心。自道:“再拖一刻,若来人就好,不然死便死了。”想此杨鱼忽地转悲为喜,对顔振哎呀一声道:“我终于认出仙兄也!”说罢拖着伤痛之身凑至顔振身前,道:“难道仙兄忘记不成,二百年前,我二人同与昆仑山元始天尊门下学道,你的火焰神功还是小地助你练得,而今忘了不成?”

顔振见杨鱼被烧得连蹦带跳,满口胡言乱语,不禁怒道:“小儿科的把戏也用的出来,去死吧!”说着一掌在将杨鱼打飞出去,重掌处又腾火焰,杨鱼道:“原来是火魔头,不是神仙,如何打到哪里,哪里着火,再过一会儿我非化成火球不可。杨鱼扑灭身上的火,看自己衣袖和裤腿都被烧成半截,备货聊的像倒立的山峰,皮肤也变得如熏肉一般颜色,整个人连叫花子都不如。有诗评曰:

一世性聪明,万事巧成功。破落皆因福,福自破落中。

顔振不愿再听写荒谬儿言,飞身上来欲杀杨鱼。杨鱼暗道:“如此终了之时,还有最后一招!”于是杨鱼闭上双眼。再次放声大喊道:“救命啊!”

“小兄弟,我来救你!”杨鱼呼喊声才出,丛林深处便有人接应。正闭眼等死之时,杨鱼的神觉好想听到他的天兵的回话。睁眼看时,数支飞镖正向顔振飞去。顔振轻飞燕子身形躲过,落下身来细细观看,树林中仍不见有人,只听背后有人道:“颜堂主,我在这里。”顔振回头一看,见一人年近四旬,衣着不凡,乃天水教总管李元开。天水教和金火堂素有往来,故而两人相识。

李元开道:“颜堂主若杀他,就先和李某比试一番,你若胜得过我的四十二支梨花镖,我们就任你处置。顔振道:“没有人敢和我讲条件。”顔振回头对张不山道:“张教头,给我看好杨鱼!”张步山踉踉跄跄奔向杨鱼,未至杨鱼近前,林中有飞出一只长箭,正重张不山小腿。张不山对顔振道:“颜堂主,树林里还有人。”说完倒身余地上。

杨鱼一见喜出望外,站起身蹦跳着对顔振道:“我不该死,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说完张嘴哈哈笑了两声,忽又从口中吐了两口鲜血,晕沉沉倒于地上。原来杨鱼本已受伤不浅,只不过刚才生死攸关之时,忽然被救,他兴奋过头,忘却了伤痛。这会儿一时手舞足蹈,焰摩剑伤更烈,他却无法抵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顔振一见微笑道:“乐而忘本,你终臧丧我焰摩剑下。”顔振动身形欲再袭杨鱼,而此时李元开的梨花镖已出手。如无数明星从天而坠,又似下了一场弥天飞雪。顔振见此并不怠慢却似生了三头六臂一般,拳掌相合,手脚并用,只把金钩铁手施展的淋漓尽致,周身上下好无半点疏漏,四十二支梨花镖无一射中顔振,反倒俱被他接住。此时顔振一只手接了二十只,嘴里另叼了两只梨花镖。正好四十二支。

李元开一见不禁惊呆,不得不为顔振的身手而感叹。顔振接住梨花镖并不收手,用力将嘴边两只梨花镖打向李元开,随后双手四十只梨花镖一应射向杨鱼,支支飞镖都落在树上,却不见杨鱼踪影。顔振知自己重计。心想:“丐帮石路和天水教李元开今天成心坏我大事,若捕捉他二人一个,实难消我心头大恨。”

回见李元开已走,顔振加快脚步追赶,那脚尖看似着地,实则悬空,在草地上轻轻一掠,便是几丈之遥,转眼间便赶上李元开。李元开见无处躲藏,便跃上对面山头。顔振也随之而来。只差十几步之隔就擒住李元开。

忽然间在顔振面前横住一柄雪亮的长刀,光华刺人二目。顔振止住脚步,惊见拦住自己去路的正是在浮云谷被自己打伤的恩师——艳月刀鹿云,旁边慕容敌也在身旁。

慕容敌原和丐帮石路在一起,石路见他身上有伤,便邀他同往丐帮。慕容敌乃是中耿之人,见顔振已到这般田地,便想与其讲个明白,那里肯跟是路同行。石路劝他不住,只好任他去了。不想他在此地见到鹿云。慕容敌将事情真相讲与鹿云。于是二人一起前来对付顔振。李元开在途中正好与他二人相遇。三人商量已定,要引顔振来此。所以鹿云和慕容敌在此出现。

李元开见二人已到,便想此系师徒之间的事,自己不好插手。便对二人道:”既然顔振已到,这里先交与你二位,李某先走一步,后会有期。”鹿云点头。李元开就此告辞而去。

鹿云见李云开远走,便静下心来。慕容敌道:“顔振,你罪恶滔天为何还妄开杀戒?就此收手,我想还来得及。不要再伤害自然门弟子。”顔振仰天大笑道:“我生来就志在天下,却不是只为了朔的一个自然门。君不见人生一叶青黄,何不轰轰烈烈做一场,今生的霸业,日后自可标榜千秋。”鹿云道:“肖大侠那般行侠仗义,仁济四海亦可标榜千秋,像你这般妄杀侠义不择手段,死后只会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顔振冷笑道:“成大业又何惜生命与鲜血,现如今风云剑客和金面美髯都已过世,只剩沧海吟箫久居仙云阁,不问世事。而今的中原武林由我颜家焰摩剑来统治最好不过,我追杀肖月容是为父昭雪,又何错之有?”鹿云叹道:“好梦园三百余人的性命,你为何不以身负责,偿还冤血。竟妄下雌黄陷害肖大侠饮恨坠崖,可怜他一身正气,无端冤死你手。”

一语正重顔振理亏之处,顔振喝道:“不需要你等教育我,今日难免一战,我倒要试试你天下第一刀厉害,还是我颜家焰摩剑厉害。顔振双臂于头顶划圆,双掌合十于胸前。运火焰真力,转瞬双手即腾起两团火焰。飞身形恶战艳月刀与金钩铁手。

慕容敌有伤在身,功力和招法远不及顔振。鹿云功力虽不及顔振,而艳月刀变幻之离奇,运用之灵活。此时顔振即使学过其招法,但灵敏之处尤逊色一筹。若鹿云一人顔振尚难应敌。今日今有慕容敌助阵,令顔振使尽浑身解数,亦难成二人敌手。数十招过后,顔振退败不堪。顔振暗道:“今日若想保身还需从受伤的慕容地开始。”于是顔振在躲避鹿云的刀锋之时,将败势化作攻势,在鹿云不伤自身的前提下,全力以赴疯狂反击慕容敌,此时内伤发作的慕容敌岂能抵挡顔振的凶猛气焰,一连重顔振三计火掌,顿时晕倒与地上。

鹿云见顔振如此恶毒,在他心中已然毫无师徒之情,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只丧心病狂的野兽,眼里容不下任何的故意前恩。一时间鹿云怒火冲天,奋艳月刀招招紧逼顔振。但见刀刀寒光在顔振周围缭绕。顔振击倒慕容敌以为可以长出一口气,不想催命的艳月刀更胜先前,逼得他手慢脚乱,透不过气来。心中的破刀之法虽早已烂熟不鲜,但施展起来却拙而不达,不但难以缓解危局,反倒更有性命之险。

已然无地自容之时,顔振被逼到一棵古树下。鹿云猛然倒身跃起,身子飘于虚空,将艳月刀掷向顔振,直取顔振咽喉。顔振似鹰飞般疾闪,不料慢了半招。鹿云身形轻飘,接住已出手的艳月刀。一排刀光狂闪,鹿云向顔振连发十几刀,刀刀索命。顔振明知鹿云有此一招,没想到竟如此快如闪电,令其无法躲闪。只见眼前刀光闪闪,亦真亦幻,慌乱中顔振脑海中竟一片空白,愣等着那刀劈来,无计可施。

鹿云身形再向前轻移二尺之隔,一刀劈下,便可直取顔振性命。不想此时鹿云身子正被树枝拦住,艳月刀再前进不得。鹿云心中焦急,趁双脚尚未着地,一脚将小碗口粗细的树枝踢断,那树杈带着顔振飞出老远。顔振见那一招未伤自己。忙扬手一掌,一道火光打出,将那树枝断为两段,一段带着火苗向鹿云飞来。鹿云提刀在空中轻灵回转,无数带火的树枝从天而降。鹿云再想上前追杀顔振,顔振早已逃之夭夭。鹿云暗道:“人不该死,鬼神皆佑。此一遭让他去了,不之日后将酿出多少灾祸来。”想此鹿云并不在此多留,抱起受伤的慕容地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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