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不是这蝗灾给闹的!秋收时节,蝗虫一过,连片绿叶都没了……”
大程虽心有怜悯,却似乎是见惯的模样。
“那国家,就不拨款放粮赈灾么?”
我近日倒是看了许多各国制度政策的相关籍,看到此景象很少不解。
“官官相护,层层盘剥,最后剩下的可能……”
大程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对了,这灾民太多。杜爷,你千万别施舍给他们……车夫,咱们快点走!”
说罢,大程想着车外喊倒。
“杜爷,你怎不问我为何这样讲?或是骂我没了良知?”
大程督促完车夫快行后,转头问我。
“本来想问,但一转就想明白了。生死面前,众人皆蝼蚁,又如何顾得上礼义廉耻?
若给一人,十人,百人皆会一哄而上,争抢扭打,我们被抢尽,赤步而行倒是小事。
人这样多,老弱者被踩踏致死也是不夸张的。我们粮食本就不多,能否救人活命还未可知,若是有人因此殒命,倒真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酸涩,向大程解释道。
“师妹医术比我天分高,看人也是如此。我六岁曾虽父出门,见此景出手施舍,结果就如师妹所说!
那次人倒没这样多,并未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不过,我是在寒风中打着赤足,只着一里衣,找到父亲的……”
说罢,他便侧身斜靠在车厢一侧,在未出言。他大概是对灾民即同情又恐惧吧!如今,又对这些灾民多了几分理解,消了几分怨愤……
傍晚,屠苏松阳县。
与边界出的灾民四野相比,此地倒是富庶。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
我闻着各色食物混杂在一块儿的香味,拉着大程脚步轻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大程,我这几个月,属这顿饭吃的最香!嗝!”
我大了个饱嗝,顺带来了块山楂糕消食。
“杜爷,你人不大,胃咋这么能装?钱袋子都要被你吃空了!”
大程一脸无奈,掂量着钱袋子苦苦摇头。本着不浪费原则,他忍着心痛,横扫盘子打扫战场!
“有一句俗语你没听过?是金子总用一天会花光的!”
话语刚至,“铛铛,铛铛铛……”
四处皆有道士出来,一手拂尘,一手晃着铃铛。我看得稀奇,但大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