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翎公主鼓着腮帮子,抡起袖子就开始自己动手:“你不穿,我就给你脱、脱光!”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张纪蒹撑住公主殿下摇晃的身子,“你说说你这涎皮赖脸的招式都跟谁学得?嗯?”
站不稳?不过是借酒装疯罢了。不然怎么能让张纪蒹听话得换上女装呢?
殷菱臻不坑声,默默进行着“换装大业”。
前世,她都没见过张纪蒹穿女装就结束了。今生,怎么的也得让她穿上个十套八套的。
“臻臻、臻臻。”一面阻止着公主的动作,张纪蒹有气无力得喊着,“你再耍流氓,我可要喊啦。让殊青彩荷见识见识她们家公主殿下耍无赖。”
“谁是她们家的?”殷菱臻哼哼道,瞪着张纪蒹,“你有本事就喊,让府里人都知道驸马爷喜欢化妆。看她们相信谁!”
“你可真会颠倒黑白。”张纪蒹说,放弃了挣扎,“看在是过年,只此一次。不然,十五的花灯会你就自己去。”
“哼!赖皮鬼!”殷菱臻嘟嘟嘴,不作声了。
“就说同不同意?”
看着冤家得意的模样,殷菱臻叹了口气。她才不怕张纪蒹呢,如果十五那天张纪蒹不陪自己,她就假装要去找鹿渊。她才不相信驸马不上当,哼!
不过嘛,本来离十五就只有那么十来天了,答应也无妨。殷菱臻努努嘴:“真是个小孩子,我答应你就是。”
究竟谁才比较幼稚,谁是小孩子啊!张驸马看着脸蛋儿红扑扑的公主殿下,腹诽道。虽然肚子里还存了些不赞同,但张驸马觉得自己年长三岁,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于是接过那裙装,转身进了内室。
公主殿下不是一般的女子,虽不说行事出格,但与张纪蒹往日接触过的女子都不同。
对待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殿下,张纪蒹唯有千万小心。
所以,虽然已经身处内室,有着屏风遮挡,张纪蒹还是小心翼翼将身上的男装脱去,靠着屏风上的影子确定某人没有靠近之后,才半遮半掩得换起了衣裳。
这件喜服是大婚时准备给新娘的祝酒服,虽然两人结亲时碍于殷菱臻身份,并没有安排两人答谢宾客的环节,但每个环节配套的衣裳却没有省下。
那晚上,张纪兼答谢过宾客回到新房之后,殷菱臻就是穿得这件衣裳。
这件祝酒服的样式乃明帝时皇妃宇楚所创,融合了中原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化特征,用意为“礼数周到但简洁方便”。皇妃殿下出身北部,深得明帝信赖,时常伴驾猎狩。然大周的女子常服并没有类似的服饰,为了方便伴驾,皇妃殿下特意制作了这样一款骑射服。皇妃殿下也因此更得明帝青睐。到了恭帝施政,女子得以入朝为官,为了方便行动,大力推广了这款衣式作为外出以及宴会的常服。
换好了衣裳,张纪蒹怕在外面被人看见,于是清了清嗓子,唤道:“菱臻,进来吧。”
殷菱臻依言绕过屏风,果然看见张纪兼站在床边。
张纪蒹站得端正,身体如笔杆一般挺直着,双手垂下似乎无处安放。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安:“可、还好?”
穿什么衣服其实并不重要。她早就见过她的驸马最女人的时刻了。殷菱臻含笑点头,却坏心得没有告诉忐忑的驸马这一真相。
“那我便换下来了。”张纪蒹舒了口气,便开始解带子。
殷菱臻也不阻止,反倒退到了外面,给张纪蒹留出了空间。其实早坦诚过,张纪蒹也没觉得害羞。至少这临近年关的忙碌时刻,公主殿下食髓知味得让她有些遭受不起——虽然公主殿下不需要在过年的日子去拜访亲戚,她却还需要呀!
不过,张纪蒹显然是将平翎殿下看得太好。
还不等她将衣裳换好,平翎殿下就端着一只盛了水的盆子走了进来。她将盆子放在床边的架子上,在看到张纪蒹还穿着裹胸时叹了口气,直接拽着布条将手往里伸去,嘴里还抱怨说:“张纪蒹,你怎么能这样亏待我的宝贝!我要罚你!”
“又胡说八道。”张纪蒹摇摇头,立刻闪身与狼公主保持距离,率先拿着帕子开始卸去脸上的妆容。
“谁胡说八道了?”殷菱臻低声抱怨,“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气力才将两个小宝贝养好的?宝贝们脆弱着呢,哪经得起你这般又缠又勒的!”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我之前一直都是如此。”张纪蒹背对着某人,只觉无语,“何况,你我在一起才几天。”
“好啊!你还嫌弃我没好好照顾你了!”殷菱臻轻哼,从张纪兼两臂之下伸过手去护住了宝贝,嘴里还放出豪言,“反正阿爹都许你休到十五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们的。”
张纪蒹又叹了一口气,眸光微暗。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太谦让,免得这得寸进尺难以控制。
于是她转过身来,扣住殷菱臻的双腕:“臻臻,今夜还是由为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