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西北。 福满。 福县。 相比都城的喧哗嘈杂,福县的街道显得异为冷清,街边的小贩更是没有,酒楼茶馆早已关上门户,唯独县内仅有的几家医馆门庭若市。 “汤大夫,求求你救救狗娃吧。” 一名脸色涨红的农妇跪倒在汤耀(医馆大夫)身前,她怀中抱着一名枯瘦的孩童。 “把孩子放在后面吧。” 汤耀头也不抬地回应,他此刻正蹲在床榻边细细地打量着一名孩童,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古籍不断翻阅着。 “汤大夫,您还是先看看狗娃吧。” 农妇的声音带着哀求:“狗娃他好像要不行了,怎么叫都没反应。” 她边说边流泪,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已经好几天都没合眼。 “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了让你把孩子放后面。” 汤耀突然抬起头来,他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 “可可狗娃他要死了啊!” “他要死了啊!” 农妇声音有些嘶哑,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哀求。 周围站满了穿着粗布的百姓,他们看着跪倒在地的农妇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有的不过是无尽的麻木。 “我说了,滚后面去。” 汤耀的音量拔高,他手指着通往后院的门。 农妇被这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她嘴唇微微颤抖,有些不知所措。 “唉,王婶,快起来,快起来。” 林富(汤耀的徒弟)似乎是认识农妇,他跑到农妇身前接过他手里的孩子,将她从地上扶起。 汤耀也重新低下头去忙了。 “阿富啊,婶求你劝劝汤大夫,求他救救狗娃吧。” “狗娃他真的快要死了!” 王婶紧紧拽着林富的胳膊,她语气中带着焦急。 “现在师傅他也在想办法,我们先别打扰他。” 林富抱着狗娃,对王婶劝导:“听我的,我们先去后院把孩子放下。” “行,婶听你的。” 王婶点了点头,跟着林富来到后院。 “这!” 王婶见到后院的景象,嘴巴微张。 她前方的空地上,躺着上百个人,无论男女年纪,他们将原本宽敞的空地挤得人无法落脚。 每一个人裸露的肌肤上都长满脓包,密密麻麻,看起来非常恐怖。 “婶,把孩子放那吧。” 林富将狗娃抱到一个略微宽敞的角落里。 “阿富,这里这么多人,啥时候才能轮得到狗娃?” 王婶有些担忧地问道。 “要不你帮帮婶?” 听到她的话,林富叹了一口气说:“婶,我从小也是您带着长大的,我和您说实话,这事我真帮不了。” “怎么帮不了?” 王婶语气有些怒意:“你小时候婶可没少疼你,这点事都不肯帮?“ “不是,婶,这事” 林富有些为难,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选择闭上。 “林富,我告诉你,这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否则休怪婶和你没完!” 听到王婶的话,林富表情十分复杂,许久他微微叹一口气,凑到王婶跟前低声说道:“婶,我就实话和你说了,这病啊,他没法治!” “没法” 王婶的声音突然拔高,却被林富给捂住嘴巴。 “怎么就没法治了!” 王婶一把扯开林富的手,她语气中充满愤怒,手指这对方:“我看你就是因为家产那事,纯心不想帮我。” “婶,我” “呸!” 王婶朝着林富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着白眼狼。 她一把抱起狗娃朝外走去。 “唉!” 林富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刚刚说的,这才缓缓叹了口气。 福县城门。 吴存坐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入。 “周少,富县到了!” 王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好!” 吴存应了一声,他拨开车窗的帘子。 他抬头环顾着四周,看着一脸麻木的行人,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们先去最近的医馆。” “好!” 王剑点了点头,他朝街边的路过的人问了一声,而后驾驶着马车驶去。 不到半刻钟,吴存来到了一家医馆门前。 医馆内站着数不胜数的百姓,他们见到吴存的马车,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看病的将病人放到后院去!” 汤耀注意到有人在他身前,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汤耀抬起头,看到吴存身上的官服,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没空!” “好大的口气!” 王剑的声音洪亮,他怒视着汤耀:“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我管你是什么人,想让我放下这些病人去伺候你们,门都没有!” 汤耀放下手中的古,站起身来,毫不畏惧。 “那么大声干嘛!” 吴存瞪了一眼王剑,后者这才一脸不情愿地走开,他笑了笑对着汤耀开口: “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的,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这疫病的!” “谈谈?” 汤耀语气中带有一丝轻蔑:“疫病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说你有治愈方法?” “治愈方法倒是没有。” 吴存摇了摇头:“不过预防方法倒是有!” 听到吴存的话,汤耀眼睛瞪大,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当真?” “你说呢?” 吴存笑了笑。 汤耀眉头紧皱,他看着对方身上的官服,语气冷声道:“你最好别骗我!” “跟我来!” 吴存点了点头,他余光看了看一旁已经放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