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酉时,汴河两岸酒楼林立,店家户户亮灯,万家灯火,亮若白昼。
州桥之处已经是人满为患,都聚集在一家高四丈有余的酒楼之前,纷纷在讨论今晚的花月宴。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可惜晚了只能驻足抬首观望,永安楼最多只能容纳两百多人罢了。
而此时,十余个身穿官服之人走了过来,为首之人身穿浅棕官袍,黑色管帽,显然是个宦官。
众人见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宦官站在永安楼大门前,高声喊道:“将军府三品诰命夫人方夫人可在。”
不一会儿,接到大门迎客侍女通报的赵盼儿摇曳生姿的走到大门前,对着宦官点头说道:
“妾身就是将军府三品诰命夫人赵氏,不知官人是有何事?”
围观的人墨客,雅士商贩,平民百姓皆是瞠目结舌,永安楼二楼雅间的客人站在栏槛处向下观望。
“没想到永安楼的掌柜赵娘子,竟然是将军府的三品诰命夫人,身份真是何其之高啊!”
“前日三品诰命夫人竟然为我介绍菜色?”
“你那不算什么,三品诰命夫人亲手为我点了一盏九九归元茶呢!”
一些这两日在永安楼吃过的人内心惶恐,咂舌攒眉有些惊喜,一股殊荣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更在后面,只见那宦官笑着说道:
“方夫人,官家得方院事所求,特意御笔赐匾。”说完身体让开,露出后面的七八人。
后面七八人则是抬着一块巨大的黑框云龙纹,蓝底烫金大字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永安楼三个大字。
众人皆惊,官家竟然为一家酒楼赐匾,只是何等荣耀啊!
怕是今后永安楼可和樊楼,丰乐楼名气上相同并论了。
赵盼儿看着那长三点五丈,宽5尺的巨大牌匾,心中惊讶又是欣喜,连忙让人把牌匾挂上去。
待牌匾挂上去后,瞬间就感觉酒楼宏伟豪华起来,赵盼儿用银两打点走宦官几人后,朝两头街道看了一眼就转身回酒楼,心中有些疑惑方暮怎么还没来。
而方暮在赵盼儿刚进去没多久,就慢悠悠的来到了永安楼大门前,方暮在永安楼装修好一直没来过,今天花月宴怎么也要来一趟了。
方暮看着眼前古味浓郁的永安楼大门,不禁心中一荡,和从蓝星历史资料了解的差不多,不过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感受它的繁荣,华丽,震撼。
眼前的酒楼高四丈有余,还有两三丈的彩楼,彩楼有梯形的檐子,每层顶部都有扎成山形的花架,檐下垂挂着流苏。
酒楼屋顶上,还挂着高耸的“望子”,又称“酒旗”,用金红布写上宣传广告,很远就能看见。
每一层屋檐之下,都挂满散发着金红色光芒的灯笼,使得整个酒楼满是金黄之色!
方暮走到门口时,六个穿着粉红衣裙的俏颜侍女连忙弯腰万福,娇美轻柔叫道:“公子。”
想来是从将军府调来,方暮担心赵盼儿省钱不招太多侍女,就让管家调了三十个侍女来酒楼帮忙。
走进去之后是一楼宽阔的大厅,流离作顶,雕梁画栋,墨画彩花作饰品,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各桌推杯换盏的把酒言欢。
一些穿着干净、长相俊俏的小厮在客人桌旁点菜,有的则是左手拿三碗,右手至肩展托二十碗美食游走在人流之间去上菜。
方暮沿着精雕旋梯走上二楼,二楼则是一排排雅间,墙上装饰有名人字画,悬挂帘幕,在廊上挂金红纱栀子灯,婉约精致。
二楼最大的一间则是淡粉色帘幕,摆放各色彩花,房中一展绣花屏风挡住后方女子,使得身影有一种朦胧美感。
显然屏风后面是教坊司的歌伎乐手,她们受到永安楼邀约,又看在方暮和赵盼儿的面上平时便来这里献艺,报酬自然不斐。
教坊司的歌伎乐手技艺自然比民间的好很多,引得楼下,二楼,楼上纷纷拍手叫好。
方暮此时已经站在三楼走廊,三楼清静很多,只有四间宽大的雅阁,能看到远处的汴河夜景,下面街道游走行人,河中大小船只。
方暮下到二楼,随着二楼后方的飞桥栏槛前往酒楼后面一栋,这一栋二楼则是赵盼儿和歌伎乐手休息之地,旁边一侧是厨房,仓。
一楼中间则是宽阔的大厅,除了四周挂着名画,帘幕,就没有其他之物,前方则是巨大的舞台,想来就是表演花月宴的地方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都马上开始了,我在二楼给你安排了雅间”
方暮回头一看,眼神一亮,只见赵盼儿缓缓走过来,今天穿着很是不一样。
赵盼儿平时穿着与妆容都是以素雅为主,而今天大改风格,身穿粉色绣花衣裳,头戴粉色大红花,高髻浓妆花钿,微红眼影,整个人艳丽无比,雍容华贵。
“刚从神武司回来,就急忙赶过来了,还好没迟到。”
“我带你去雅间吧,下面吵闹。”赵盼儿没有提牌匾的事情,两人之间也不需要再提了。
赵盼儿带方暮走到雅间之后,下面的人就过来说东京十二雅人已经到了,随即赵盼儿就离开吩咐众人花月宴开始。
门外十二人雅士推门进来后,看见大厅空旷无比,毫无一人,灯光黑暗,寂静廖然。
“怎么不见迎客之人?”受邀的林三司疑惑的说道。
“说的一元阁的花月宴呐,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浊石先生看着手中的花月笺有些怀疑。
众人疑惑一会儿,环顾四周还是没人迎接,便打算出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刚转身,大门就突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