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微微点头。
开原战事即将结束,等到大军进城,需要按照大汗的命令,将城中尼堪全部杀光,务必要做到鸡犬不留。
黄台吉此时召集五位甲剌额真,就是要给他们安排屠城事宜。
“破城之后,你们约束还各甲剌勇士,不要贪恋财货,尽快将城中尼堪屠尽。”
黄台吉目光扫过眼前几人,神色不变,继续道:
“刘招孙可能从铁岭北上,攻打开原,为防万一,我已让镶蓝旗埋伏于两城之间,正白旗勇士们也要做好准备,此次,务必将刘招孙斩尽杀绝。”
黄台吉说完,坐在他旁边的甲剌额真杜木步起身道:
“主子,咱们若想尽快破城,还是要多造些盾车,几十辆盾车一起攻城,他们兵少,守不住的。”
黄台吉对杜木步点点头,这位旗中最凶悍的甲剌额真,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是他的心腹之一,黄台吉对他的意见,总会认真听取。在原本历史上,杜木步在浑河血战中被白杆兵杀死,而在这个位面上,他来到了开原城下。
旁边另一个甲剌额真冷冷道:
“包衣奴才不肯出力,造盾车还要我们甲兵亲自去弄,否则这开原城早就攻下来了!”
其他几个甲剌听了这话,也是摇头叹息,各人脸上都露出恨恨表情。
各牛录前日便开始让包衣们造盾车,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造齐。
“去把督造盾车的包衣叫来。”
贴身戈士哈领命离去,去找那个倒霉的汉人匠头。
黄台吉正要让众甲剌散去,抬头望见外面冲进来个白甲兵。
戈士哈将此人拦在大帐门口,黄台吉见他身披精良鱼鳞甲,想起是赫图阿拉王宫的巴图鲁郎格。
“朗格,你为何来这里?”
朗格不及向固山额真大人行礼,急急道:
“四贝勒!一支明军带着好多个蒙古人,骑马越过抚顺关,正在攻打赫图阿拉,大福晋让奴才来求援,说那个明军将官凶得很。”
“是刘招孙吗?”
黄台吉脱口而出问道。
“他们打了个总兵旗,汉人大臣说,是开原总兵的旗。”
“你看清楚了?”
“虎墩兔叫着要抢光咱们,分了各贝勒的福晋。那个明国将官说要屠城。”
“刘招孙去打赫图阿拉了?他疯了?”
黄台吉呆在当场。
一众甲剌额真听了朗格汇报,全都张大嘴巴。
“去赫图阿拉,打赢了也回不来。”
“赫图阿拉只有两千兵,还有好多个包衣,挡不住虎墩兔和刘招孙,大汗还在沈阳,离赫图阿拉几百里,咱们离得近,不过回去也要走两日。”
“勇士们家眷都在那边,咱们抢掠的银子和粮食也在,要是让刘招孙破城,他会屠城,还会抢光咱们······”
“正白旗绝不能走,若是走了,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打下开原城!”
“李永芳那狗奴才不是说刘招孙把蒙古使者赶走了吗?”
“汉人不可信!先把开原汉狗都杀光再说!”
········
黄台吉忽然大吼一声,镇住全场。
“都不要说了!”
他转身对一名戈士哈道:
“立即派人通知六贝勒,让他率镶蓝旗一部救援赫图阿拉,再派人去沈阳禀告大汗,让他抽调兵马赶紧北上,堵住虎墩兔骑兵。”
戈士哈转身下去,黄台吉望着墙上挂着的鹿角,喃喃自语道:
“虚虚实实,奇正结合,刘招孙用兵,果然狠辣,怪不得阿敏会败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