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认出她时,她已在针对我,现在见面了,虽说她不顾情分,但也不至于时时威胁。
胶倪这是有多恨我。
“本宫不是用死威胁你。”胶倪依旧高傲,心中难容于我,多少不满和多少愤怒让她对我咆哮道,“你并不值得本宫动手,本宫只要你离开主君,离得有多远,滚多远就好。”
有多远,滚多远就好。胶倪的一字一顿,毫无情面,让我的心凉的彻底。
眼前的人,已不能让我失望附加,为让我离开师父,她与我姐妹情断,引我下来看她的有所准备,却还不得不听她喋喋不休地威胁:“主君如此睿智之人,却是愿意为我毁天灭地,跟随我永世轮回,你们这些小民又怎么入得了主君的法眼,劝你在主君找到我前趁早离开,不然难免又是一场杀戮。”
“杀戮?”我不解何意。
“是呀,如果主君不能顺利找到本宫,与本宫相爱厮守和而为一,他心中被自己下的咒语就会复起,天色变换,上一世的灾患,怕是要再来一次了,到时候别说是你,万千生灵无一幸存。”
胶倪巴不得我问,她似乎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比我还云淡风轻,好像聊家常一样,完全不把其中厉害关系放在心上。
可我知道因果,师父屠杀万千生灵,造的孽,该由谁还?
修道之人,善恶总是拧分的很清,能得必能失,神与魔也只是在一念之间,刚刚师父从看到镜中可期元神消散的时候那冲冠一怒已然是坠入魔道的样子了,那样子与他敌对的开始也不再是九重天上的神仙,还有万物生灵,师父这是何苦。
这个世道还能平衡,稳定,维持,是有人付出了巨多的精力在保护,哪怕是单纯的人类,渺小中凝聚一滴力量,汇集了千千万万人的贡献,才有的现在这种祥和局面。师父因为一个女人打破了轮回,扰乱了万物秩序,这是该多不应该,多不应该啊。
胶倪依旧在炫耀着,诉说着她与师父不得不在一起的事项,但是我听不下去了。
“不要再说了胶倪。”我很少烦躁,却忍不住,“这世上若再有一人因为你的故意跟骄纵失了性命,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也是有脾气的,一时间浑身血液往头上涌。
看我发狠,胶倪突然有些怯懦了,原来她也是欺善怕恶,仗着身份涨气势罢了。
我看着她,严肃而又认真。
“我,我只是。”胶倪糯糯地说着,“不想着普天之下的祥和被破坏,不想生灵涂炭,我更不想谁为了失了性命。”
“如果是这些,姐姐你能自动离开主君吗?”
“真的是因为这些吗?”如果不是爱欲让她迷失了眼睛,她会看不到这些?我别无他法,“答应我,爱护师父的臣民,爱护天底下的每一生灵。”
“好。”胶倪很快从震惊中整理好姿态,仿佛看到生机般雀跃,“只要姐姐离开主君,我保证护臣民如子女,不止不损他们分毫,还保一方平安。”
她是灵犀阁的圣女,以后的阁主,她有这个资格说这些话,我知道的。
落差之大,我只是一介平衣,帮不上师父的忙不说,若为苍生大计不离开师父,那我便是罪魁祸首。
只是胶倪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离开师父呢?在不久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却不知道这为什么后面竟然已然隐藏着一片痴心。
只是现在我并不能理解。
“好,我离开师父。”我回想着刚刚镜中的那些无辜做着决定,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了下来,悄无声息。
“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今天说过的话,胶倪。”
胶倪用师父和她的旧相识摆动我,又以苍生大计逼退我,我能做的,也只有离开师父。
只是师父真的是因为我曾经用过她的容貌才会对我这般好的吗?如果我离开师父,他也并不会有多难过的吧,我原本姐妹和睦,奈何却抢了妹妹作为心上人徒弟的位置。
可是一切非我所愿,上天冥冥中安排的情节竟然要我们姐妹反目,我又怎堪忍受离别。
与她的离别,与他的离别。
我不能阻止师父去寻找他的挚爱,如果离开能阻止师父犯下弥天大罪,那么我走吧。就好像师父若要走,我自然不会强行挽留一样。
师父遇到我是错误的,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不会有好结局,既然已知事理,趁现在还没有心动,及早抽身是最好。
彼此的误会也不会那么难以打开,再相见也不会为之前的亲昵而徒生尴尬。
来得及的。
我下起的决定,让胶倪心满意足。
“现在,同我出去找师父罢。”收拾完情绪,我淡淡说道,“同师父说明一切,让师父收回所传法力,将我逐离师门,改收你为小弟子。”
“不行。”胶倪却拒绝了和我一起去找师父的决定,“主君会忘了我,自然有忘了我的道理,本宫只望姐姐不要将此事透露一句给主君,姐姐在我们之间横生一脚已是叛离正道,只望姐姐离开尊上便是。”
胶倪看我有所动容,也不再那么咄咄逼进,但语气中称呼得亲昵却难免还是无情。
但我与她已不可能再亲密了。
“为什么?”我大惑,“离开,也要找理由不是,既不能透露,那我如何说与主君知道。”
“姐姐自小有个青梅竹马。”胶倪的眼中狡黠一笑,不点自破,“非单一陪伴姐姐多年,为了姐姐不惜非法篡改轮回轨道强行回魂扰乱三纲,姐姐为了维护心爱之人非单一,叛师逆道,被主君废失法力,逐出师门。”
这么狠,我的眉头紧皱。
“姐姐,主君恩怨分明,不会无缘无故惩判,只能委屈姐姐了。”胶倪说着说着,一副慈悲,“姐姐,主君自下的咒语可是要苏醒了,你可知道那西天大降血雨,洪覆半天淹死了多少人类,这可是咒语动摇的预警。”
“什么。”我曾在金榭山山头的观世镜上看到,那场景极其凶猛,多少无辜之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被迫远离他乡,我那时能力不足,只能看到手抖,也是那时师父消失了两天,任我怎么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