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正是徐州刺史吕虔下的公。
公中言辞恳切,说是要召他做别驾,可隐居多年的王祥,已年近六十,哪里还有做官求功名的心思?
王祥正打算写回,坚决辞让不就,这时,他的弟弟王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自后堂走了出来。
“大哥,听说,官府又派人来了?”
“是啊是啊。”
王祥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乱世官,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我看哪,咱们还是继续躬耕陇亩吧。”
“大哥,难道你真的想要招致灭门之祸么!以往那些,不过只是郡县征辟,不去倒也罢了,可是这次,据说是大魏皇帝亲自任命的徐州刺史,魏武皇帝的老将吕虔的公呐!大哥,兄长,求求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考虑,你也为后世子孙考虑考虑吧!反正这一次,兄弟我连牛车都帮你准备好了,如果你还是不去,我就把这破车烧了,把那老牛宰了,喝顿肉汤,也好过做个饿死鬼!”
王祥闻言,沉思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扔下了笔。
“也罢,也罢。老夫,这就去吧。”
王览听了这话,终于舒了口气。
王祥乘着弟弟准备好的牛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合适的时候赶到了彭城。
他没有想到的是,吕虔,这个两朝老臣,一周长官,居然会亲自在道旁迎接自己。
王祥不禁舒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的确没有来错啊。
他急忙下了牛车,跪在了道旁,朝着吕虔长揖一礼。
“休征不必多礼,老夫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哈哈哈哈。”
吕虔急忙上前,扶起了跪伏于地的王祥。
两人手挽着手,就这样回到了刺史官邸。
回到刺史府后,吕虔立即解下了腰间一把佩刀,将它双手递给了王祥。
“吕使君,这是……”
王祥一头雾水。
吕虔笑道:
“此刀初铸之时,铸刀工曾相之,以为必三公可服此刀。虔以为,吾非其主,刀或为害。吾观卿,自有公辅之量,故以此刀相赠。”
王祥闻言,大惊失色,他立即跪拜于地道:“王祥何德何能,竟受使君如此看重,祥,怎能配得上如此宝刀,还请使君速速收回!”
“休征!老夫确实一片肺腑之言,公实不必推辞!就当帮老夫这个忙,让老夫成人之美!”
王祥见吕虔这样说,知道自己再推辞谦让,反而会冷了吕虔的心,于是便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了那宝刀。
“祥,敢不竭力辅佐使君,为陛治理好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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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吕虔做了徐州刺史后,皇帝曹丕又将原来的青州徐州的各个重要将领纷纷调离了此二州,又安排了许多自己的嫡系将领来替代他们。
即将离开彭城之时,皇帝又想起了一个人。
裴潜,裴行。
此人曾经做过自己的散骑常侍。如今正在魏郡担任典农中郎将一职。
如今,徐州正是用人之际,何不调来此人,以招揽那些豪霸的部曲,在颖川一地屯田?
于是曹丕当机立断,立即下诏,迁裴潜做了颍川典农中郎将。
天子龙舟离开了彭城,不到两日,便来到了广陵郡。
广陵泗口,与吴都建业,仅仅隔着一江之水,曹丕为了方便调度大军,于是命令荆、扬州诸军一同并进,以屯于江北岸,威慑孙权。
荆州刺史夏侯尚,扬州刺史曹休得了太子明诏,立即开始调兵遣将,朝广陵郡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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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东宫。
自皇帝离京,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月,身为监国的平原王曹叡,由于操心过度,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这让平原王妃毛氏心疼的不得了。
“殿下,臣妾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膳。”
还未及曹叡回答,堂外的侍者便传讯来了:
“启禀殿下,幽并都督,振威将军吴季重传来边关急报,说是鲜卑轲比能近日蠢蠢欲动。”
鲜卑,轲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