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变化,让白雅臣更觉得奇怪:“你继续说,到底后来怎样了?”
“臣哥!”李一鸣瞪大了双眼。
白雅臣此时觉得自己再不追问下去,恐怕就要失去一些很重要的线索。他连忙拍了拍李一鸣的肩膀道:“哎呀,就是一个噩梦而已,和那件事没有关系的,让他说吧。”
本来这句话也是半真半假。本来他只是用来诈一下李一鸣,没想到张明亮也点头道:“臣哥你说得对,那只是个噩梦,和‘那件事’没有关系的,是我在自己吓自己。更何况梦里的那个女生我后来也看清楚了,她根本一张脸也没有!我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脚是正对着我的,说明她本来就不是背对着我,而是根本没有脸!”
“什么嘛,吓死我了。”李一鸣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那你今天的幻觉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总是感觉精神很恍惚,似乎一整天都能从眼角余光里看到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张明亮老老实实交代,“我本来就被噩梦吓得够呛,那女生在梦里不光跳舞,还活生生在我面前剥了一张人皮下来,吓得我后半夜都没睡着……我怀疑今天是我睡眠不足产生幻觉了,但到了下午,不光是我余光中能看见她,我还总觉得这间教室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他这话彻底让李一鸣放下了戒备,哈哈大笑着搂过程晓晓:“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场噩梦啊!张明亮你这胆子还真小,赶明儿我非带你去郊外闹鬼的地方练练!”
张明亮连声讨饶,程晓晓在一旁看着他们笑,这画面看上去倒也和谐。
但只有白雅臣和林清秋知道,张明亮所看到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幻觉。
也就是说,昨天那个女鬼,确实没有脸。
但为什么李一鸣在张明亮做了那个噩梦的时候,会那么紧张?“那种事”又是什么?
白雅臣没有忽略李一鸣的每一个微表情,他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的放松,就是以张明亮看不到她的脸开始的。
李一鸣明显不是被那个噩梦所吓到,而是……在害怕别的东西!
而通过张明亮对自己和李一鸣的态度看来,张明亮明显是跟自己更亲近一些,对于李一鸣并不是像朋友的关系,而是真真切切的只是一个跑腿小弟。
甚至,张明亮在内心里是有些害怕李一鸣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李一鸣并不愿意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这些,这也是第一天为什么没有看见张明亮的原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无论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还是一个眼神,白雅臣很容易就能看出表面平和之下隐藏的东西。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李一鸣要对自己隐瞒这件事情,明明李一鸣看向张明亮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不屑,可因为白雅臣在场,他便装出和张明亮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晚自习上,白雅臣仍然不断地观察着张明亮的状态,果然发现他坐立难安,一双眼睛惊恐地转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
“放心吧,他跟我是一个寝室的,我晚上会看住他。”林清秋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声音仿佛掺着魔力一般,让白雅臣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男人呼出的气息喷在他的耳侧,白雅臣向外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不自在的神情,这才在纸上写:那你晚上怎么办?
林清秋:没关系的,他住在你隔壁的下铺,我晚上跟他换床睡。
白雅臣正好也住在下面,而张明亮的床铺在0靠近门口的地方。如果他们两个换床睡,那两个人之间就只隔了一面墙。
夜晚不会因为人们的恐惧就不来临,在张明亮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状态下,第二夜,开始了。
白雅臣依旧和林清秋道了早安,转身进屋的时候向自己上铺看了一眼。
那上面早就被人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干净的被子叠成豆腐块,在床铺的一侧放着。
“一鸣,这上铺怎么换了新的铺盖?”白雅臣试探着问了一句。
刚打完水回来的李一鸣探出头来:“哦,老孙没跟你说啊?他前段时间不是回老家奔丧去了嘛,结果他那边有点事耽搁了,这两天才会回来。”
西北驰和白雅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你说,老孙?孙明义?”白雅臣坐直了身体。
李一鸣有点疑惑:“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宿舍就一个姓孙的,不是他还能是别人?”
“对啊,老白你咋回事,难道孙明义那小子没告诉你?”斜对角上铺的韩明伟也有些纳闷。
白雅臣抬头看了他一眼。
韩明伟就是那个昨天晚上下床出门的人。
他今天一整天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眼窝青黑看起来像没睡好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西北驰也问过他,但韩明伟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起过夜。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都没有醒来过,甚至没有做过一个噩梦。
“他确实没告诉我,可能家里有事忙
忘了吧。”白雅臣回了一句,“一鸣,他有没有告诉你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明儿晚上吧,怎么了?”李一鸣拿毛巾擦着脸,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没事。”白雅臣随便应付了一声,但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孙明义明明就已经死了,那明天晚上要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是被李若恩附身了吗?
提到李若恩,他便不由得想起昨晚在自己床前出现的,那个身穿白裙的女生。
那个女孩子,会是已经消失的李若恩吗?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宿舍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靠,今天是不是熄灯早了?”还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李一鸣骂了一句,关上了宿舍的门。
“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