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哈索克羁縻所内人声鼎沸,随处可见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的士兵,还有被他们强行拉过来,伴舞助兴的本地姑娘。
来来往往的马车队,感觉比白天还要热闹,络绎不绝地集中在了小镇东侧的房前,等待盘账。
30万两纹银,换算成当今的重量,那是高达21吨的泼天富贵,哪怕他们想藏也藏不住,偌大的房被无数的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在门口一字排开的长桌前,超过10名账房先生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豆大的汗珠挂满了他们的额头,生怕打错了一个数,这可都是要掉脑袋的重罪。
努哈尔家从大明地界里,撤出的不光只有银两,什么瓷器,古玩,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如果要把这些货物的价值全算进去,估计都要破50万两的大关了。
“大人,这……怎么带走?”铁牛凑到了震关东耳边小声嘀咕着,面前不算把守的卫兵,光是赤膊搬运的苦力就有过百人,真要动起手来,谁抢谁还不一定。
“静观其变吧。”震关东也是第一次如此深入敌阵,心里没底。
他们30来号人围坐在一个靠近房的篝火堆前,李狗剩儿从一边的伙夫那拖来半只烤全羊。
“吃吧,还是热的!”笑嘻嘻的李狗剩儿拿着小刀开始剜肉。
震关东也是佩服李狗剩儿心大,“你胃口真好,这样都吃得下去。”
“不用担心的,队长说他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李狗剩儿无比肯定。
“那我就看看他有何通天本领了。”震关东已做好准备,哪怕林川行动失败,无法将金银运走,也一定要放火烧了这里的一切,绝不能将这些留给鞑靼大军。
而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哈索克羁縻所内最宏大的建筑群都督府内,三名巡逻的卫兵正打着灯笼走过长廊,突然间,一左一右两道黑影闪出,一人一个捂住了卫兵的口鼻,锋利的匕首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中间的卫兵被吓得一愣,刚想敲击随手的铜锣,一支利箭嗖的一下钉穿了他的脑袋,带着他倒向地面,落地前又被滑铲而来的楼燕一把接住。
三人就这么静悄悄地将卫兵拖行到了庭院假山中隐藏,而这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9具尸骸了。老六队的效率,证明了林川的眼光何等辛辣,肺痨鬼、熊瞎子、楼燕都是那种属于个人天赋极为出众的主。
也正因为太出众,当让他们跟随大部队行动时,反而限制了他们,力量何止打了对折。
“内院搞定,守卫清理完毕,刚才盘问舌头说,他们半炷香后换岗,你时间不多了。”楼燕透过通讯器呼叫道。
“收到,保持警戒。”回话的林川正带着于谦,爬上了都督府正中最高耸的观海阁。
要说这哈索克的都督还是挺会享受的,不光将自己的府邸修剪的犹如江南别院一般,更是修建了高达层的楼阁,作为自己的卧榻之所,取名观海阁。
由此足以见得他身处草原,心系沧海的广大胸襟,以及压榨人民的不做人行径。
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新掌权者的闺房。
一楼戒备森严,精兵十余人,林川只能带着于谦翻墙爬上了顶层。
越过琉璃瓦,两人半蹲栖身在不过一人宽的阳台处,林川用心跳探测器隔门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内无人后,对于谦小声道,“在这里等我指使,没我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于谦用力点着头,林川翻窗闯进了屋内。
好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水粉气息。
偌大的房间灯火通明,房间正中,用琉璃砖堆砌的,米见方的巨大浴缸,着实让人长了见识,飘满玫瑰花瓣的淡白色池水,竟全是用马奶调配的。
在塞外,水比奶贵,洗澡这种奢侈的活动,只有达官显贵才配拥有,而能同时用热水马奶一起洗,那身份,整个城里估计也只有一人了。
“真奢侈啊,这么大的池子,游泳都够了。”林川想起了东北的大澡堂子。
突然,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林川环顾四周,他娘的真是个澡堂子啊,连个柜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