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给过钱之后,对杨乐微笑着点点头,便迈开大步往里走。
杨乐赶紧小跑两步喊道“兄台!兄台!等等我呀!”见那青年停下脚步,便加紧两步跑到跟前,继续问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待我手头宽裕后把钱还你。”
青年闻言摆了摆手,笑到“在下夏瑜,这钱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记挂在心上。”
杨乐一愣,感觉夏瑜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是始终想不起在哪听过,于是紧接着问道“夏兄,我杨乐虽一介布衣,但有恩必报,欠钱必还的道理还是懂的,看你步履坚定,轻车熟路的,应该对这鲁镇很是熟悉吧?”
“我家在前边不远,前些年一直在南方游学,今日才回。”夏瑜回答道。
“夏兄,镇上可有当铺?我去当些物件,换点银钱就来还你。”杨乐问道。
夏瑜又推脱了两次,见拗不过,往前指了条巷子,说道“此处往前不远有一家当铺,早些年的朝奉姓周,与我是同窗旧识,不知现在是否还在,若还是他,你提我名字,应当不会诓骗于你。”
杨乐拱手谢过之后,迈步往前走了大约十来分钟,远远的就看到当铺的幌子,白色的幌子上一个大大的“当”字,随着风来回的摆动,好像揽客的手,把人往店里引。
杨乐紧着两步走进去,进门就看到一堵高高的柜台,大约有一米六七的高度,使人需要仰着头往里看,柜台上面扎着手臂粗细的黑色棍子做的栏杆,一直支到屋顶的横梁上,中间开了个两尺见方的小窗口,窗口里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边飞快的拨打着算盘,一边翻看着册子,并没有发现有客进来。
杨乐走到柜台前,招呼了一声,道“请问是周朝奉吗?”
男人这才探头应了一声,看着杨乐道“我是,客官何事?”
“我有一个物件想要典当,夏瑜让我过来找你。”杨乐,说着从胳膊上把手串摘下来,往柜台上递,这手串是杨乐18岁生日的时候,爸妈送的,纯金貔貅是在周大福买的现成,朱砂珠子是原本家里就有一串,据说有些年头了,乐爸自己动手把两样东西穿在了一起。
“夏瑜?我看看。”周朝奉接过手串,仔细打量,接着问道“夏瑜不是游学去了,怎的会荐你来此?”
“他今日刚回,这会应该到家了吧。”杨乐说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哈哈,他还在这般喜欢多管闲事么。”周朝奉听完笑着说道,接着把手串往柜台上一放,问道“你这物件是打算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死当?敢问有何区别?”杨乐疑惑的反问道。
“活当就是物件典当于此,待你手头宽裕了再来赎回,死当就是这物件典当后不得赎回,活当钱少,死当钱多。”周朝奉解释到。
“那我选活当,此物对我意义非凡,活当能当多少银两?”杨乐问道。
“你这金貔貅成色上品,但不知多重,得拆开称量一番。”周朝奉回道。
杨乐从柜台上拿回手串,一阵捣鼓,把貔貅拆下来,又把朱砂珠子串好打上结,两样又递回去。周朝奉也拿出了一杆精致的小秤,把貔貅称了称,道“你这物件重一两二钱,做工精致,成色上品,可活当十二两银子。”
“行,当吧”杨乐点点头,心里犯嘀咕,十二两银子也不知多还是少,能花多久。
周朝奉闻言从柜台下拿出纸笔开始写当票,写就后掏出一枚印章,对着哈了口气,往当票上一盖,又转头进铺子里面,数出十六枚鹰洋,还有一串铜钱,走回柜台,用算盘拨打了几下,压在当票上一起推了出来。边推边说“一共十六枚洋钱,还有两百钱,你点点数,当票收好,三个月内凭当票来赎当,月息五厘。”
周朝奉说着把朱砂手串也推回来,接着道“你这串子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是辟邪之物,现在不太平,你还是自己收好吧。”说着转头把貔貅用盒子装好,贴上一张封条,写上日期名称,所当价格等。
杨乐拿起当票看了看,全是繁体字,认真看了下倒也认的八九不离十,叠好了收进怀里,接着把朱砂手串带好,开始把钱往怀里揣,一大串铜钱塞得怀里鼓鼓囊囊的,拱拱手道了声谢,就叮铃咣啷的出了店。
一路又走回镇子口,遇人便问夏瑜家在何处,边问边找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前,只见门板上贴着两尊面相威严的门神,杨乐整了整衣服,上前敲门。
听得院子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谁呀,来了。”接着门后一阵响动,然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位有着些许白发的老妇人探出头问道“你是何人?可有何事?”
“大娘,请问夏瑜可是住在此处?”杨乐拱了拱手问道。
“你找瑜儿何事?”大娘仍旧不开门的追问道。
“我是来还钱的。”杨乐说着拍了拍肚子,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银钱响动,于是又将镇子门口发生的事情又三两句说了一遍。
“快请进,快请进!”大娘急忙拉开大门,把杨乐往里请,接着说道“瑜儿刚回,正在里屋梳洗。”
大娘把杨乐引进院子,合上门,插好门栓,把杨乐带到堂屋里坐下,又倒了杯茶水,说道“贵客在此稍坐,我去里屋唤他过来。”说着就往里屋走去。
杨乐这一上午也确实是累了,坐下喝了口茶水,抬头四处看看,屋子里空空的,没有几件家具,只见堂屋正对门的墙上挂了副画像,是一个花白胡子,端坐的老人,看衣着应该是一位清朝官员,但杨乐对此没有研究,看不出是个多大的官。画像前面摆了张香案,一个瓷碗装满了米,上面插着还着的三炷香,想来应该是夏瑜回来时刚插上的。
正想着屋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