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箭若流星,正中靶心。
“你说什么?老三是妖孽?”
太子收起金雕弓,一脸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华亲王。
华亲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个贾道士说的。”
太子擦着汗,哂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八还是个孩子心性,二弟你怎么也信这个?”
“说实话,原本我也不信的,可那老头儿说得神神叨叨的,再加上父皇的病老也不好,你说会不会真的我也不敢妄下决断,又不敢打扰了父皇他老人家,就把那道士带到你这儿来了。”
太子听言,眸子忽地一沉。
这是把烫手山芋扔到我手上来了啊!
“这样诽谤皇室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弄死算了。”
太子轻飘飘说着,脱下练武的衣服来,换上常服。
“他在民间挺出名的,贸然处死,会不会”
“二弟,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他交给父皇啊。”
华亲王见状,陪笑道:“或许这老道真有能治好父皇的神通呢?我也是好心啊。”
“这事儿我压根就不信。”
太子冷冷道。
“宫里伺候了父皇几十年的太医们都说只是感染了风寒,他一个连父皇面儿都没见过的,就敢妄下结论?赶紧赶出去,别让他再胡说了。”
华亲王听言,只得作罢。
“这道士谁弄来的?”
“老八啊,不是说了。”
“改天我得好好说说他,整天不务正业,就会弄这些有的没的。上次柳娥皇那件事,父皇已经恼了他了,还不抓紧干些实事,再这样嗲儿啷当下去,怎么是好。”
“我把他捆了来如何?都是他弄得这件事。”
说着,华亲王便已告辞离开。
太子突然反应过来,华亲王早晚会明里暗里向庆熙帝透露贾道士的事,说不准到时候还得说两句自己的闲话,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去说。
更何况,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老八到底在算计谁?
他赶紧叫住了华亲王。
“这件事,我思来想去,毕竟关乎着老三,还是得请父皇他老人家决断。”
“那现在进宫?”
“先等等。小德子,去打听打听父皇现在在干什么。”
一顿饭功夫,小德子回来了。
“回爷的话,皇上今日精神好了些,四爷在那里陪着皇上说话呢。”
太子点头道:“他倒不会乱说话,走吧。”
玄清宫内,庆熙帝寝宫。
一位穿着很是素净的年轻人,掀开珠帘,端着药盏,轻步走了进去。
他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四五岁,一脸生气,眉眼平和,温润如玉,很难让人想到他会是一位皇子,看起来竟没有一点儿脾性,便是有人顶撞了他,似乎也不会生气,反而要想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
他也确乎是这般温柔的人,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夺嫡争斗的皇子,容郡王萧灼博览群,内外兼修,很受天下读人的追捧,而且待下宽和,无论是王府,还是宫里的下人们,都很是喜欢他。
只是他在官场的人缘就不怎么样了,在朝堂之上,他是毫无存在感的一个人。
自然,他也无心官场。
他痴迷诗,能修出一部前所未有的大典,那才是他的所愿。
为此,庆熙帝特地恩准他随时出入皇家藏,博宫,另外还每年从国拨出五十万两银子资助,并令翰林院全力协助他办成这件大事。
“父皇,该吃药了。”
萧灼端着药盏,亲自走到龙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用汤匙喂药。
“怕父皇觉着药苦,儿臣让人准备了些蜜饯,解解苦吧。”
庆熙帝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