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诽下意识伸出手将苏漫雪挡在身后,示意她不要靠近,顺手拿了一件看似趁手的武器递给苏漫雪,又自己拿了一件,慢慢逼近发出声音的房间。
房间的门在一瞬间被推开,炙热的阳光透过窗子晒进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暖黄色的窗帘半开半合,床单是柔软亲肤的纯棉面料,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干净整洁。
骆诽将门推了推,直到门后的缝隙不足以支撑一个人躲藏在那。
苏漫雪轻轻走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骆诽朝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衣柜。
苏漫雪站在门口,手上的东西慢慢握紧,她看过沈梅的个人资料,也从姜子平口中听到一些。
沈梅的老公和孩子都确定在霁封,沈梅属于远嫁,父母重男轻女,结婚后几乎没有联系过。
就前些天,警局联系她的父母想告诉他们沈梅死亡的消息,起初两天电话一直被挂断,后来终于接听了,先是觉得诈骗,然后是问能有多少安葬费。
那住在这个房间的,究竟会是谁?
骆诽无声地逼近衣柜,猛地打开,衣柜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一个成年人可以躲藏的空间。
突然骆诽神色一顿,他朝着苏漫雪招了招手,苏漫雪快步走过来。
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张奶白色的毛毯下,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抖着。
毛毯在一瞬间被骆诽掀开,一个一半儿扎着马尾,一半头发散乱的女孩,抱着头微微颤抖着。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苏漫雪的声音在一旁温柔的响起,女孩没有止住颤抖,但是用余光悄悄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两个人。
似乎是二人年轻,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女孩的手轻轻放下,抬起头,脸上已经被泪水浸湿。
稚嫩的嗓音回荡在温暖的房间里,“你们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苏漫雪坐在客厅里给女孩扎辫子,骆诽挨个房间查看细节,用手机不断拍照,又确认了一圈房间里没有监控设备和录音设备。
“你叫什么名字?”苏漫雪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睛大大圆圆的,眉目间与沈梅有些类似。
苏漫雪刚才用沈梅的照片试探女孩,确认了她们的关系后,她介绍自己是她妈妈的朋友,女孩对苏漫雪的防备逐渐卸下。
女孩摇了摇搭在沙发上的腿,“我叫沈朵朵,今天五岁半。”
女孩的姓是随着沈梅的。
苏漫雪扎好了辫子,拍了拍沈朵朵的肩膀,“扎好了,去看看吧!”
沈朵朵跑到洗手间,将洗手池下的板凳拉出来,脚踩在板凳上照镜子,又一脸兴奋地跑回来。
“姐姐!你的辫子扎的和我妈妈一样好,我不会扎辫子,妈妈不在的这些天我头发都乱乱的。”女孩笑着看向苏漫雪。
苏漫雪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句,"你妈妈...多久没回来了?"
女孩仔细思索了一下,“我妈妈大概一个月都没回来了。”
“那你就没找过她?”骆诽从房间走出来,靠在一旁的墙上,抬头看向沈朵朵。
沈朵朵抬起头,眼神有些落寞,“妈妈不让我找她,她经常一个月两个月都不来看我。我也不能给她打电话,妈妈给了我手机,她和我说遇到危险就找警察叔叔。”
冰箱里的菜是定时送上门的,每天早上八点,就会有送菜员将菜送到门口,沈朵朵站在凳子上看猫眼外,等人走了她就开门出去拿。
房间里没有一张她们母女俩的合照,朵朵说妈妈不喜欢合照,有一次她偷偷拍了一张二人的合照,被妈妈发现批评了她,还把照片删掉了。
“不过其实我还偷偷拍了一张,是妈妈给我做饭的时候我拍的。”沈朵朵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手机,将照片递给苏漫雪看。
朵朵站在前面,偷偷将厨房的沈梅拍进了自己的同框中,“我一个人在家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看妈妈的照片。”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沈朵朵凑到苏漫雪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很想妈妈,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害怕。不过妈妈好像很辛苦,她每次来情绪都很低落,我不想给她惹麻烦。”
苏漫雪听着心里有些难受,她不知道沈朵朵和沈梅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梅会将她偷偷养在这里。
“除了你妈妈以外,家里还来过其他人吗?”骆诽走过来拽了拽沈朵朵的小辫子,他的手很轻,只是开玩笑一般。
沈朵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个男人来过,不过他不让我说。他是输密码进来的,他走之后我就让送菜的叔叔找人帮我改了密码,新的密码他不知道。”
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身体朝着苏漫雪的怀里缩了缩,“所以今天你们在外面滴滴答答那么久,我以为又是他来了,我很害怕。”
“为什么害怕,他对你做什么了?”骆诽直视着沈朵朵的眼睛,身体不自觉靠近女孩。
女孩吓得闭上眼睛,整个身体陷进了苏漫雪怀里,“他什么都没做,他什么都没做。”
女孩开始低声抽泣,苏漫雪轻轻抚摸沈朵朵的头,眼神无奈地朝着骆诽摇了摇头,示意她的情绪现在不太稳定。
不知过了很久,女孩闷闷地声音从苏漫雪怀里响起,“那天他打开门,我以为是妈妈回来了。我跑出去的时候,他带着大大的箱子,箱子里放了很多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