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你死哪去了。”女子咬破嘴唇喊道。
竹林中响起排箫声,与竹林融为一体的青衫男子从一枝青竹后面闪出,嘲讽道:“我记得出行前,你可是拍着胸脯说过,不需要旁人插手的。”
叶仙子也为之一惊,她先前只感受到女子的气息,并未察觉竹林中还有另一人存在。手中红芒一闪,红袖捏在手中。
青衫男子挡在女子身前,抱拳,“给叶仙子见礼了,在下奇门十二生,申猴,空玄,我身后这位是巳蛇,云璃,今日我等来扬州是奉女帝之命,还望叶仙子行个方便。”
在男子道出自己的身份,一只小猴子从竹林荡出,落在他肩上,啃着一枚桃子。
奇门十二生,隶属长安女帝,以十二生肖排序,各司其职,行秘密之事。
叶仙子的眼始终停留在云璃身上,“你们长安的规矩我不想知道,今日只是私人恩怨,她碰了不该碰的人。”
空玄从袖中摸出一红色瓷瓶,肩上的小猴子捧过瓷瓶跳在云璃身边,递给她,瓶中是金疮药。“叶仙子还是手下留情,若是在这耽误了,那位公子可能就有危险了,白石老道已经快是踏入长生境的怪物,他赢不了的。”
空玄抬头望向山巅,湛蓝色天空飘荡的白云此刻也快变成白羊模样,随口说道,“即便仙子不担心,一对二,仙子的胜算不是很高吧。”
山上的动静,让青云观烧香的众人四散逃离,沈梦在大殿找了许久,都没找见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烧香把小姐丢了,回去怎么交差。
两个老妈子强拽着将她从人堆里拽出来,沈梦还在哭,“这怎么办啊,小姐丢了。”
年长的老妈子镇定说道:“我们在这接着找,你速速回城搬救兵,多找些人上山来。”
沈梦稍微缓和,告别老妈子,哭着往山下跑。
山脚下众人作鸟兽散,沈梦告知家丁去沈家找人,自己单坐一辆车,去城门口等林秋晚。只要林秋晚回来,小姐就不会有事。
朱三槐的瓜摊前,吃瓜的小胖子将所有西瓜扫入肚中,打着饱嗝,开始慢悠悠上山。
朱三槐此刻只想将他拦住,但又不能表露身份,起身撒泼,“你吃瓜怎么不给钱啊。”
小胖子长得膀大腰圆,性子却截然不同,眨着童真一般的眼睛,涨红脸,“我刚才给过钱了。”
“你什么时候给钱了。”朱三槐学着泼皮无赖的样子,手在背后刚才胖子给的元宝搓成圆团。
朱三槐这样一说,胖子也有些迷糊,开始质疑自己刚才到底给没给,但山上的信号催得急,不能耽搁,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元宝递给朱三槐。
朱三槐没接元宝,而是躺地撒泼,抱起胖子的腿哭丧。山上烧香的富家香客大都带着家丁逃走。剩下的全是归农山庄的眼线,众人将胖子围住,数落起来。
胖子面皮本就薄,一时间不知怎么反驳,将手中元宝扔在朱三槐身旁的地上,心想给钱了事。
朱三槐依旧不依不饶,“哎呦,大伙给评评理,我那一整摊的西瓜都被他吃了,他不给钱就罢了,还这般羞辱我,我虽然起早贪黑卖力气,但也是有尊严的,你这是打我的脸,不,打我们这些穷人的脸。”
朱三槐撒泼打滚之中,用指力去拿捏胖子脚踝处的筋骨,却有如摸在铜铁上的感觉,手指快被震断。
胖子焦急万分,一跺脚,朱三槐和一众人被弹飞几丈,朱三槐肋骨断了六根,口吐鲜血。胖子深鞠一躬,将怀中所有元宝放在地上,关切到:“大叔们,这是看病的钱,你们自己分吧,我真的有急事。”
小胖子在山路上奔袭,快如迅雷。
奇门十二生,亥猪,乌金。
朱三槐被众人搀起,喂下一枚定心丸,没有庄主的命令,不能插手,心急万分。
扬州天下楼,苏铃铛踏上三层楼,在楼梯位置,摸出腰后的菜刀,朝扶手处敲打两声,手中的铃铛玲玲作响。
三层楼屋梁的天井处,有一块暖阳地,一个纸扇轻摇的贵公子侧卧其中,手中纸扇上的蝴蝶栩栩如生。
贵公子听见铃铛声,睁眼,满目春光,勾起嘴角,用放荡不羁的语调调侃道:“哟,苏楼主今日怎么有空上这三层楼了。”
苏铃铛自然没有好脸色,傲气说道,“帮我一个忙。”
贵公子从屋梁上坐起,纸扇轻摇,一只蝴蝶从纸扇上飞出,在他指尖翩跹跳动,“帮忙总要有代价吧,苏楼主亲自下厨给我做一个月饭,我就去。”
苏铃铛用明晃晃的菜刀指向贵公子,咬牙说道:“七天。”
贵公子摇头,“七天有些少啊!”
苏铃铛已经耗尽所有耐心,手中菜刀脱手,扎在屋梁上,正中贵公子裆下,“庄梦行,别逼我打你。”
庄梦行从屋梁上跳起,一身冷汗,拔出菜刀,翻身落在苏铃铛身前,将菜刀递还,打着圆场,“七天就七天,楼主都发话了,我哪有不从,楼主尽管吩咐就行。”
苏铃铛将菜刀插回腰间,眉头微皱,走至东向窗子,推开望向青云观方向,“去一趟青云观,接一下我弟弟。”
“原来是小舅子啊。”
庄梦行话音刚落,两柄菜刀一柄劈向心窝,一柄劈向裆下。
两柄菜刀刚要靠近,庄梦行纸扇轻摇,几只蝴蝶飞出,化蝶而去。
“记得将他们平安带回来。”苏铃铛在窗前叮嘱道。庄梦行离去,三层楼只剩她一人,撑着手在窗边惆怅。
一匹白马从街上跑过,覆半边胸甲的林秋晚跨马横枪,朝城南奔去,右手一杆亮银枪闪着天光,马腹位置还有一杆用皮革包裹的长枪,丫鬟沈梦死死抱着她的腰。
四海镖局林秋晚,枪王林镇江之女,西楚霸王之后,一杆棠雪,一杆梨白,犹如霸王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