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周围的兵士们尽皆跪伏于地,两股战战等候发落,再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这,就是李世民。
人的名,树的影,哪怕在黄巢起义的时代,李世民的遗泽《秦王破阵乐》还曾庇佑过几近崩溃的暮年大唐,更何况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没过世多少年,整个大唐依旧在传颂着他的名字。
“李贤呢?”李世民出声问道。
“在……在屋里,已经死了……”丘神绩哆哆嗦嗦地说道,他完全不敢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贤儿……”李治发出一声呜咽,跌跌撞撞地就向屋内跑去。
“你是怎么逼死他的?”李世民冷声问道。
“这……这都是太后的意思,和臣,和臣无关啊……”丘神绩还在辩解。
李世民的声音更冷,厉声喝问:“朕问你是怎么逼死他的!”
这一刻,大唐天子的威严尽显。
丘神绩一个哆嗦,在李世民的龙威下,他不敢有所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战战巍巍地说道:“刚开始臣去劝他体面,他不同意,臣便想帮他体面……”
“他力气很大,臣有些按不住他,于是就说这是太后的旨意……”丘神绩说到这里,用力吞咽一口口水,“他本来挣扎得很厉害,不过在臣说是太后的旨意后,他便不反抗了。”
“毒妇!毒妇!”李世民闻言目眦欲裂,恨声骂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的心肠竟如此恶毒吗!”
老李已经不敢想李贤死前究竟是有多么绝望,生他养他的母亲,为了权力的私欲竟然要他的命。
“你手里那是什么?”他注意到了丘神绩手里拿着的东西。
丘神绩哪敢隐瞒,立刻双手奉上:“是,是李……是前太子的手……”
李世民接过那张手稿,上面的字迹明显被水湿润过,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简单辨认。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李世民喃喃地反复念着最后一句,这一刻,他对可怜的李贤无比共情。
想当初,父皇李渊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吧,有事二郎,无事秦王,最后竟借口天象来逼迫自己,要不是当日在玄武门奋力一搏,想必自己和这可怜的李贤,下场定会是一样……
“来人!”李世民愤怒地戟指跪在地上的丘神绩,杀意冲天地大吼:“将此贼给朕拿下!”
可喊出来才想起来这是崇圣元年,并不是他的贞观十一年。
然而就在他下令的那一刻,原本丘神绩手下的兵士立刻起身,将丘神绩没头没脸地按在泥地之中。
所有的士兵都面带狂热地看着太宗皇帝被风吹得飘飘的衣袂,那位栉风沐雨开创大唐基业的天策上将,是他们的信念,是大唐的军魂。
在大唐的军中,你可以不知道李靖,可以不知道秦琼,也可以不知道程知节,但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位统帅这些英杰的天策上将,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环视一周,沉声喝问道:“妖后无道,祸乱朝纲,尔等可愿随朕一起,为太子李贤讨回公道!”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