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命奴婢告知小姐,纣王大军已回朝,从今后小姐可放宽心。”
“回朝了?”这个消息于顾潇然而言,确实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却也太过突然,不免令她一惊。
今早方才得知北伯侯大军退兵十余里,悬挂免战牌,怎的现在纣王就回朝了?他对苏妲己不是势在必得的吗?
难道……
见顾潇然有些疑惑,子璇又道:“听说纣王突然抱恙,北伯侯大军一度失了军心,无奈之下,故班师回朝。”
这就是了,纣王昨日遇刺,铁戟有毒……
顾潇然思索片刻,须臾,对子璇莞尔一笑:“劳烦母亲挂心,稍后我自去看她。”
“是,奴婢告退。”
子璇走后,顾潇然再次陷入沉思:纣王突然抱恙?是他中毒太深了吗?可是历史上的纣王是不可能这样英年早逝的,如果不是那么严重,他又何以班师回朝呢?难道,他放弃了苏妲己?
这好像也不太可能?
虽对发生的事件有诸多疑问,顾潇然却也因此在苏府过上了几天安宁的日子,偶尔与苏氏游园赏荷,到处可见新奇的事物,暂不用忧心会被送进宫去。
除暗中寻找回到现代的契机之外一时间竟也乐不思蜀,倒是没怎么见到苏护与苏全忠父子俩,也不知他们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这晚,顾潇然刚刚入浴,不太习惯身边有人侍候,便遣退了所有婢女,就连蓝漓也仅是在门外守候着。
浴桶中,顾潇然垂眸看着苏妲己腹上的红狐印记,不免又是一阵疑惑。这抹胎记为什么与她前世的胎记那么相似,想必其中定有渊源,只是不知是何寓意?
实在想不到其中缘由,顾潇然便不再想了,她从浴桶中走出来,转身之际,摇曳的烛火旁竟正襟危坐着一抹黑色身影!
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墨色长发部分向上束起,多数如瀑散下,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晕开了一圈金色光亮,也将他鬼斧神工般立体的五官映衬地更显层次分明。
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便让人觉得他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与锋芒,却也让顾潇然为之一振!
明宇?
姬明宇?!
她匆忙起身,顾不得自身未着寸缕,便跑到男人身前,一把抱住他,将脸在他厚实的胸膛用力贴紧,她掩藏好的恐惧与无助顷刻崩塌,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自眼睛滚落:“真的是你吗?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告诉我,你这些天过的好吗?”
许是蓝漓听到房中有异样声音传出来,故而隔门问道:“小姐,是否要奴婢服侍更衣?”
顾潇然慌乱地抹去脸上泪水,对门口回应道:“不,不用了!”
再次抬眸,对上男人一双深褐瞳仁,这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明宇,她紧紧地抱着他,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无法表达出她对姬明宇的思念之情。
“抱紧我……”顾潇然急切地对眼前的男人要求着,她太想念她宽厚的胸膛,太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太想念他给予的让她如痴如醉的吻。
男人顷刻将她搂紧,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他的胸膛还是那样坚实,他身上的布料有些许粗糙,摩擦着她的肌肤疼疼痒痒,她踮起脚尖,粉唇迎上男人若削的薄唇:
“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她紧紧地搂住男人的劲腰,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太久的分别,异世的重逢让她无法淡定。
可男人的冷漠与他眸光中的某种东西却令顾潇然顿感一丝异样,她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男人,虽然和姬明宇的长相如出一辙,可他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与姬明宇的儒雅特质完全相反。
结合她穿越时空的事实,她不得不镇定下来去分析眼前的男人是否仅仅和姬明宇样貌相似,却分明是两个人?
顾潇然得到这个结论后身体重重一颤!
“明宇?”男人邪肆勾唇,目光不经意向下游走,落在顾潇然光裸的身体之上,室内光线虽昏暗,却也将她曼妙的身姿看的透彻。
顾潇然大惊失色!
她下意识护住胸口,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他的目光里充斥着疏离,她更加确定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姬明宇!
那他是谁?
“明宇是谁?”男人饶富兴趣地挑眉,声音很低沉,像是不想被旁人听到而极力压抑着。
顾潇然万分恐惧,羞愤难当,她刚才都做了什么?她居然跟一个只是长得像姬明宇的男人那样亲密?
她看看一旁的烛火,烛光映照着她的身体,她还如此大方的呈现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
她想要吹熄烛火,可下一刻,腰身骤然被男人扣紧,她的身体蓦然一转,便被男人狠狠压在硬梆梆的案几之上,撞掉的砚台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姐?”
门口传来蓝漓疑惑的声音,男人温热的气息从他薄凉的唇间喷发而出,落在顾潇然的颈窝处,两指在她颈间渐渐捏紧,冷戾的声音在她耳边扬起:“告诉她你没事。”
顾潇然心跳狂乱到难以抑制,喘息也变得困难,她艰难吞咽了下,尔后对着门口说道:“我……没事,蓝漓,你……先去休息吧!”
“小姐?你的声音……”
男人手上的力道放松下来,他狠狠看了顾潇然一眼,后者会意,对门外道:“我真的没事,你先去睡吧!”
“是,小姐也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很好。”男人脸上的笑容深邃了几分,邪肆如鬼魅般妖娆危险,遂,慢慢松开捏着她喉咙的长指。
“她走了……现在……你打算对我怎么样?”顾潇然声音颤抖,惊恐万分,脸上的淡定从容随时可能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