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官员们的俸禄有限,唯恐倾尽家财也只是杯水车薪,难道不够的部分再次从国中拨出么?陛下,北方蛮夷与各方诸侯虎视眈眈,若他们知道国空虚,没有钱财征兵炼器,必定会即日发兵攻打朝歌,到那时只怕朝歌就此不保啊,陛下!”
比干见殿内一片哗然,便再接再厉,恳请帝辛不要听信箕子所言。他在这一事上虽与箕子对立,可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其实这也是帝辛所担忧的事情,因此,他深深拧紧了眉头,不置可否。
“陛下,国充裕,拨出一部分钱财与粮食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况且,官员们的手中真如右丞相所说的那样拮据么?”箕子一脸鄙夷。
“左丞相你!”比干气结,看着箕子的目光里夹杂着满满的怒色。
“请陛下收回成命,周边小国跃跃欲试,开战在即,切不可动用国一分一毫,这关乎着殷商王朝的兴衰啊!还望陛下三思啊!陛下!”见比干愠怒,站在他这一边的内服官员们均拱手上前,请求帝辛收回成命。
箕子轻笑,白衣加身的他看上去英俊潇洒,不染尘烟,面对如此多的对立官员没有丝毫怯意:“不动用国一分一毫,难道全部都由官员与富商支出?”
“左丞相,你这是什么话?”多数官员因为箕子的话感到不满。
“心里话。”箕子面色冷了几分。
“你……哼!”
朝中有着两股截然不同立场的臣子,各有各的理,让帝辛无法当众裁决,他薄唇紧抿,尔后说:“你们都各让一步,先从国中拨些贝币和粮食,剩下的不足之处再另行他法。退朝!”
“陛下?陛下!”
比干欲上前,却被飞廉的长剑拦住去路,飞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再上前便收回长剑,转身离开。
比干心有不甘,国的贝币与粮食如此轻易的就拨了出去,那么他们家中的钱财与粮草又怎能轻易保住?他咬紧牙根,转眸看向箕子,须臾脸上的怒意变成了狞笑:“左丞相今日在陛下面前,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箕子淡淡勾了勾唇角,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神色:“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并不认为自己出了什么风头。”语毕,他转身离去。
比干看着箕子离开的背影瞬间咬紧牙根,一字一顿道:“你可知,在陛下面前出尽风头,换来的是多少官员的憎恨?”
龙德殿。
帝辛从九间大殿回来后便一直坐在主位上,始终沉默不语,飞廉恭敬地立于帝辛一侧,亦未发一言,可面上那深深的川字纹却也预示着他此刻定同帝辛一般忧心忡忡,毕竟百姓的吃食暂时可以供给,可蝗灾依旧在肆虐。
“陛下,司天监的梅伯太师与左右两位丞相在殿外求见。”奉御官从殿外走进来,见帝辛坐于案几前阖目养神,便压低了几分声调。
帝辛不语,依旧轻轻阖目,飞廉看了眼帝辛后便遂奉御官来到殿外。
“陛下正在小憩,不便接见各位。”飞廉道。
三人同时躬身一礼,转身离去,箕子步子慢了些,待两人离开后便叫住飞廉道:“飞廉将军请留步!”
飞廉回身,问询道:“左丞相还有何事?”
箕子遂即从衣袖中掏出一片龟甲,道:“请飞廉将军务必将这个呈给陛下。”
“左丞相请放心,我定会亲自交于陛下手中。”语毕,飞廉接过龟甲,回身进了龙德殿的议事厅。
临近中午,帝辛被窗外的鸟声吵醒,飞廉躬身上前,道:“陛下,箕子丞相方才来过,他叫微臣务必将这个呈于陛下面前。”说着,他便将那一小片龟甲双手送至帝辛面前。
帝辛揉揉眉心,接过龟甲看了一眼,原本成一线的薄唇渐渐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王叔不愧是殷商最睿智的人,居然能想到用鸟儿来抑制蝗灾,这下可解了眉之急。”
飞廉亦淡淡勾起了唇角,这时便听到帝辛说道:“你协助王叔去督办此事。”
“是!”飞廉微顿,尔后又说,“陛下,此番虽解了眉之急,可毕竟受灾地区的作物因此受到严重侵害,今年的收成几乎为零,如此,真的如比干丞相所言,即便清空了国也只是微薄之力了。”
帝辛剑眉紧拧,长吁了口气:“你先协助王叔去办这件事,剩下的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