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帝辛被几个妖艳的女子拉入百花楼,顾潇然自知玩的有些过火,可想到他方才故意让她当众出丑便也不再内疚,一脸促狭地跟了上去。
可当她还未踏入百花楼,已有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拦住她的去路,两人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顾潇然心下一惊,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脸上的神情瞬间由惊愕变得清冷:“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要紧,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到府中一叙,公子请!”他们没有直接回答顾潇然的问话,其中一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那语气却未掺一丝情感。
顾潇然深知自己不是两人的对手,更何况帝辛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里,此时此刻,不会有人能救得了她,遂淡淡勾唇道:“不知是何事让你们主人如此仓促,不如另择良日,我做东,如何?”
“公子不必如此麻烦,我家主人已然准备了丰盛的筵席,只等公子莅临了。”
顾潇然绞尽脑汁,仍旧想不出究竟是谁派人来请她,而面前的两名男子凶神恶煞,那这个幕后的主使者定然也非善类,表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可她心底仍旧在打着鼓。
“不知你们主子是何方神圣,难道连姓名也不愿透露么?若是这样,我不会赴约的!”
“公子不要为难小的,若是惹怒了我家主子,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顾潇然深吸一口气,面上又冷了几分,垂眸睨见二人腰间各自佩带着一把短剑,感受到他们的不耐,自知这种时候无法逃脱,可她还是不愿如此轻易就范:“你们可知我是谁?”
“只怕这方圆百里无人不知公子的大名,我家主子自然也仰慕公子多时,特此来请公子下榻寒舍,公子若不肯赏光,只怕小的只能强行将公子请入府中了!”
“你……”顾潇然气结,怒视着说话之人,无奈,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根本无法与面前的两名彪形大汉对抗。
临走时,她望了眼百花楼,看来,他们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竟把帝辛支开,此番赴约,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迎面一匹高大骏马奔驰而来,飞廉完成孟津的事务便马不停蹄赶回姬庄复命,当路过一处宏伟宅邸时,见门前停靠着一辆马车,一抹单薄的雪白身影踱下车,光线太暗,没能看清样貌,隐约感到几分熟悉,因有要事在身,未曾多想,便夹紧马腹勒紧缰绳朝天下第一楼赶去。
碰巧遇上姬庄一年一度的灯火盛会,飞廉的马儿在这人流涌动的道路上根本无法前行,索性便纵身下马,牵着马儿艰难地走在密集的人流中。
一入百花楼便能闻到一阵刺鼻的脂粉味,帝辛被几名妖艳女子带入包间,却没能见到顾潇然的身影,再加之这浓郁的香味更是让他清俊的眉宇深深蹙了起来。
“奴家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风流倜傥的男子,今日得见真是奴家千万分的荣幸……”妖娆女子手捧酒杯,不理会某人沉着的脸色,将酒杯递到他嘴边又说,“公子怎的心不在焉,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叫姐妹们情何以堪呢?来嘛,喝下这杯酒……”
帝辛面色又沉了几分,迟迟未见顾潇然,他怎能心安?尔后倏然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女子下了一跳,杯中的酒自然也因此溢出了些。
“滚开!”冰冷的两个字从菲薄的唇瓣中溢出,那脸上的厌恶与愤慨令在场的几名女子都不由得一颤。
可见他转身就要离开,便也有人不怕死地从背后搂住他的劲腰:“公子别急着走嘛,难道姐妹几个当中就没有您中意的女子?”
“是啊公子,一只怕这世间男子见了我们几个都会难以自持的,难道您就没有一点动心么?您当真舍得就这样离开?”
又有女子连忙附和,她们极力想要挽留他的举动,令帝辛不禁蹙起了眉头。
帝辛未发一言,却用力扯下女子缠在他腰间的手臂,便快速朝门边走去。
身后的女子们面露焦急,却见一拢红衣霎时出现在门边,挡住了帝辛的去路。
“殷公子何必急着走呢?”一道轻柔温婉的女子声音自身前传来,帝辛不禁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竟然称呼他殷公子。
她身型高挑,体态丰满,五官如画,美眸含笑,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几乎可以与云良阁的花魁月夕媲美了。
看她淡定自如的样子,直觉告诉他,她们今日定是做好了要留他在百花楼的准备,而且至少面前的女子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
“为何不能急着走?”帝辛不露声色。
“踏入百花楼的男子无不拜倒在她们裙下,禹易从未见过如殷公子这般无趣的人,美女在怀还不为所动的男人着实令人伤心呢。”
“伤心?”帝辛轻笑,充满鄙夷,心中却也不免好奇,她们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伤心怎会有假?殷公子竟是个如此不解风情的人,看来禹易也要跟着伤心了。”见帝辛不似方才那样执意要走,禹易的声调越发软了几分,娇嗔着打趣,尔后又道,“禹易已为公子备下美酒肴馔,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你有何把握能留下我?”她知道他的姓氏,又费尽心思留他在百花楼,这种被动令他不悦,更也不准备与她多卖关子。
禹易睨着帝辛,眼中秋波荡漾,她风情万种地一笑:“禹易并非鲁莽之人,不会轻易留公子在这风月场中,如此行事,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殷公子切莫拒绝,不然真的要伤了你我二人的心了。”
面前女子暗藏深意的话不得不令帝辛将顾潇然联想在一起,单凭这里几个女子根本无法将他留下,即便她们身怀武艺他也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可倘若顾潇然真的在她们的手上,他便也没了退路。
帝辛冷冷地勾起了唇角,鹰眸微微眯缝了下:“姑娘执意挽留,我若拒绝倒真显得不解风情了,既然如此,我便留下。”
禹易绝美的脸上瞬间溢出一抹妖媚至极的笑,轻抬柔荑击了两掌,方才包间里的几名女子便退了出去。
她示意帝辛重新落座,不多时便有十几个丫鬟将先前的菜肴撤下,换上一桌丰盛的肴馔。
“禹易不才,准备了一段舞,献于殷公子。”
见帝辛不语,禹易缓缓起身作揖,便独自步入舞池,婀娜的身影翩翩起舞,没有任何乐器的伴奏,却仍旧给人一种美伦美幻的感觉,只是这舞蹈再美也无法将帝辛的心拴住,他始终都在担忧着顾潇然的安危。
舞池中禹易的舞步加快速度,柔中带刚,刚柔并进,宽大的衣袂随着每一次旋转一次次甩出,红绸交错,时不时掠过帝辛面前,她的舞步很奇特,看上去阴柔无比,实则暗藏杀机。
火红长袍倏然散落在地,舞步未曾停歇,她身上紧着了一件遮胸部,纤细柔软的腰肢如水中的蛇,不断扭动、游弋,散发着惹火的媚态。
欣长的大红绸搭在双肩,她单手一扬,红绸垂直袭向帝辛,见他鹰眸危险地眯缝了下,她美眸含笑,适时拉回红绸,红绸一端轻柔地抚过帝辛的肩膀,又徐徐落下。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迈着奢靡的舞步一步步移向他,围绕着筵席之上的帝辛搔首弄姿,红绸一遍遍轻柔抚过他的身体,那丰满的酥|胸也开始一下下触碰着他的肩膀与背脊。
帝辛深深凝眉,眼神又暗了几分,其中的厌恶不言而喻,可他却没能即刻表现出自身的不满,等待着禹易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又端起一杯酒缓缓递了过来,朱唇轻启,声音宛若泉水叮咚,娓娓动听:“殷公子,请您喝下这杯酒。”
一双如水眸子温柔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清冷,却没有一丝胆怯,越发令帝辛怀疑她是否只是个青楼女子这样简单。
他抬手欲接下酒杯,禹易却努着嘴巴娇嗔一声,酒杯巧妙地从他手中挣脱,却再一次举到了他的唇边:“殷公子应该这样喝。”
帝辛轻笑,喝下禹易喂给他的酒,尔后抬眸,深深凝着她娇媚的脸:“说说你留我在这的理由。”
禹易将空杯轻轻至于案几上,起身来到他身后,柔软的身躯一寸寸向他倾斜过来,丰满的胸脯触碰着他结实的背脊,两条白皙的藕臂也随之搭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吐着如兰的气息:“殷公子身份尊贵,只怕这世间女子无一不为你倾心,禹易虽入风尘,却一直在寻觅良人,见到公子的第一眼便希望得到公子的垂青,哪怕只能与公子共赴一夜春宵,那也是禹易的福气。”
说话间,已然着手褪下他身上的黑色锦袍,一只素白柔荑更是如同一只极其不安分的小白鼠钻入他的衣襟,帝辛剑眉紧蹙,倏然摁住她乱动的手,冷然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