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带来你家,不会是准备在浴室杀了,毁尸灭迹吧?”宋笙拖着疲软燥热的身子,跟着秦莉进了家门。哎,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要真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你说要冲个冷水澡吗,公共澡堂不方便。万一引来偷窥狂或者变态什么的,我一个人可没法又应付你又应付那帮人。”说着,秦莉扶着宋笙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宋笙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像一条鱼一样挂在她身上。 浴室里有着淡淡的清香,并不大,却打理很干净。 秦莉将宋笙放到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你人……还怪好的。” 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凝视着她,秦莉浑身打了个激灵,没想到竟然会被发好人卡,“……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再加上被我下了药,你这副样子……我一个女的看了都要把持不住了。” 秦莉帮她将衣服脱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在药劲下泛起一层红晕,像一件无暇的艺术品,秦莉第一次真切理解了,什么叫做活色生香。她扶着她进了浴缸,取下莲蓬头,冷水当头浇下,宋笙接连打了几个冷颤。 “阿嚏——” 秦莉关上水龙头,将一条浴巾递给她。 “好点了吗?” “你家有没有冰水或冰茶之类的。”五分钟后,秦莉端来一杯冰块,“张嘴。”宋笙却拿过冰块对着头浇下,哗啦啦——置身冰火两重天,思绪终于清晰了些。 “这个药,你到底是给谁准备的?这药劲,太猛了。” “拿错了就是,这俩玩意儿长得太像了。” “那你拿两管吐真剂要干嘛,另一个给谁准备的?” “都是给你准备的。”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你没发现吗,你的体质,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秦莉一直蹲着,腿有些麻了,索性在浴缸边席地而坐。 说着,她从浴缸里将宋笙泛红的手牵了过来,“你刚来的那天,手背上还有胳膊上明明就有很深的牙印,所以我才断定你被咬过快变异了。结果你非但没有变异,你看,你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甚至连疤都没留。” “我的体质确实天生有些特殊。” “一管怕对你不管用,保险起见我才拿了两管,没想到,你对药物的反应反而很敏感。”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莉莉?” “你……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打听的,你不是蓝总的贴身秘吗?” “哼。” 秦莉一脸傲娇地撇了撇嘴,“没错,明明我才是蓝总的贴身秘,我才是最有资格做最高指挥官的人,你说,凭什么,被选中参加百日计划的却都是男人,难道女人天生就不配吗?这不公平。” “百日计划堪称酷刑,我不是说你天生不如男人,但你没想过吗,那位蓝总——高层的掌权者,自己就是一个女人——她身边的贴身秘,也是一个女人。为什么却选了男人参加这个计划,证明在她眼里,男人注定只能成为高层的走狗,最高指挥官,也一样。” “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费尽心机去攀附祁长官?” “攀附?你也可以这么说,我手里的武器,只有这张脸还算说得过去。我也想往上爬,所以当祁长官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顺水推舟了。至于你,你都已经是高层掌权者的贴身秘了,你实在没必要觉得不公。他们要经历一百日的酷刑才能进入管理层,而你什么也不用做。” 秦莉托着下巴陷入了深思,“你刚来的时候,我断定你已经没救了,所以才想着利用你让祁长官在上任第一天就惹大乱子。没想到你活下来了……哎,活得还挺好的。我承认,是我草率了,你打我我也不算冤。” “不,这是两码事。” 宋笙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我二哥就是为了将我从变态的手中救出来才死的,然后我找到了新约,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是没想到隔离区也有变态,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当你故意激怒祁长官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在故意激怒我。打人就是不对的,所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秦莉怔了一怔,拧紧了眉头望着眼前双颊泛红眼波迷离的女人,失了许久的神。 这女人能用一支铅笔杀死胆敢朝自己扑上来的男人……
如今却对她说,打人就是不对的。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她并没有对她用吐真剂,她现在说的话当然有可能都不是真心的。可是望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想着再将试剂扎进去,她竟然觉得有点手软。 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正要捋顺她额角湿漉漉的发丝,“阿嚏——”宋笙的喷嚏声打断了这段漫长的沉默,她扶着她出了浴缸,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衣给她。 “你今天还要回宿舍吗?” “当然了,明天还得上班了。” “我是说,你不去找祁长官吗?你都已经是祁长官的女人了,没想过吗,利用他升个一等公民?” “你不会也想说生个孩子吧?不感兴趣。” “那倒不是,找个好点的住所还是可以的吧,那个宿舍那么破,治安又那么烂,你真睡得着觉?” “我比较喜欢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宿舍挺好的,符合我三等的身份。” “那你又何必去攀附祁长官?” “我要是说是他缠着我,我甩不掉,你会怎么想?” 秦莉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会想,帮你摆脱他?如果你需要的话。”宋笙咯咯笑了,“莉莉,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能好好相处吗?” 宋笙伸出了手,秦莉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握了上去。 “等等,你这个样子出门铁定会感冒的,你过来。” 秦莉直接牵着宋笙的手将她领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细致地为她吹起了头发。 “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我自己来吧。” 宋笙伸手要去夺,秦莉却躲开了,“算我赔罪了。”大概十分钟后,她一头发丝才算吹干,见镜子里秦莉松了口气,宋笙问道:“你会理发吗?我的头发,我早就想剪了。” “为什么,你头发这么好看。” “太麻烦了,算了,回去找把剪子我自己剪了。我走了。” 她潇洒地起身,摆摆手便要走。 秦莉又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明天,我会去锅炉房找你的,到时候你再把衣服还我就行。” “说到锅炉房——” 想了想,宋笙将虐猫犯以及安必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知了秦莉。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带两个人过去查查,至于安必——估计还得交给祁长官定夺,我会把祁长官也叫过去的,可以吧?” “你决定就好,那我真的走了。” “宋笙!” 玄关处并没有开灯,秦莉置身微光中,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如今这个世道,还是不要太容易轻信别人了,这点道理你总该懂吧,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宋笙咧嘴一笑,绽出一抹神秘而狡黠的笑容。 “你也是——” 她摆了摆手,潇洒地消失在门后。 果然,还是不该相信这个狡诈的女人!秦莉叉起腰来,愣了一会儿,不由得轻声笑了。 翌日早,宋笙刚起床洗漱回来,发现宿舍窗外站着几个男人,正将铁丝网拆除。她打了个哈欠,只见秦莉笑意嫣然从窗外探过身子,摆了摆手,宋笙将第二个哈欠生生憋了回去。 “这是干嘛呢?你怎么在这?” “这个破铁丝网,太煞风景了,给你换个好看的防护栏。” “哈?” 宋笙没太反应过来,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个工人搬着一台浅绿色的布艺沙发进了宿舍。那张西装革履的身影紧随其后,挥了挥手,另外两个工人搬着一张桌子也进了门。 “这又是干嘛?” 祁抒面不改色淡淡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单间了,环境是该提升一下。” 两个工人放下沙发,二话不说开始拆双人床。 “不会还有床吧?” “当然了。” 宋笙无奈一叹,当她傻吗,还不是要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幽会地点,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来宿舍找她了。祁抒将高大的身子倚在门上,双臂环胸,眼底含笑,眼神显然在说: 让你猜对了。 吱呀—— 斑驳不堪的木门发出最后的挣扎,终于在祁抒的身后断成了两截。 “好了,现在门也可以换了。”宋笙扶额一叹。 “早该换了。” 前往锅炉房的路上,宋
笙走在中间,祁抒和秦莉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三人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人马。 “等等——” 宋笙终于忍不住摆手停下,“商量个事,咱分开走。你们不知道锅炉房那几个人有多八卦,替我省点口舌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要过去拆迁或打群架的,至于吗? “小秦,你晚点再去。” 说着,祁抒二话不说迈开了步子。 秦莉:“……”凭什么?! 心有不甘,秦莉却也只能暂且停下,望着不远处那两人并肩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不知为什么,有种心爱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臭男人,真是便宜了你!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