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她的话可信?”镜月悄声问道。
左悦笙摇头否认:“真假参半才最为让人信服,她的话随便听听就好了,只不过是提个新思路罢了。”
“是,娘娘右相那边现在还未传来消息,是否……”
左悦笙沉思片刻,“本宫去给爹爹修一封,将那玉佩样式画下,你告诉爹爹,让他继续盯着前朝那几家,不用太过于在意,至于靖国一派……就从她身边开始查。”
这个她自然是指镜花,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提到靖国,还捡到玉佩认出样式并且给出答案的人,左悦笙可不认为这是巧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挥手让镜月去准备笔墨纸砚,就见镜水急匆匆推门而入。
“怎么了?突然这么急的赶过来?”左悦笙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
镜水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下,接过茶水几口喝下,等喘匀了气才道:“娘娘出事了!”
一旁进来的镜月见她如此做派,不认同的唤了声:“镜水。”
左悦笙看了她一眼,浅笑道:“无事,是本宫纵她如此。”
转头就见镜水已经规规矩矩站在一旁,那头镜月跪下请错,“是奴婢越矩了,请娘娘恕罪。”
左悦笙有些无奈,只能道:“本宫不怪你,起吧。”
“谢娘娘宽宏大量。”
镜月做什么都很好,只是太过于循规蹈矩计较尊卑,什么事情都必须要请示她,这性子好,也不好,好的原因在于容易控制掌握,不好的原因在于不知变通,若是她不在怕是很难把持住这玉瑶殿。
“说吧,何事让你如此着急。”
就见镜水一脸气愤,“奴婢刚刚从内务府回来,路上遇到两个宫人,在背地里说娘娘……说娘娘……”
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本宫是弃子?被爹爹卖进来,就是为了谋朝篡位的?”左悦笙慢悠悠的补齐剩下的话。
只见镜水瞪大双眼,“娘娘您怎么知道!”说完自知失言,立马捂住嘴巴,就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的她背后发凉,转头就见镜月冷冷的看着她,不由瑟缩。
见她这副鹌鹑样,左悦笙不由失笑,“行了镜月,你也别吓唬镜水了,这种事情传出来不过早晚的事。”
“娘娘。”镜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这种事情奴婢禀报右相,让右相封锁消息,谁要是嫌活腻味了,就压入大牢……”说道最后无端多出几分肃穆杀气。
“就是,娘娘您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耳朵,右相对您有多好您是知道的,绝对不会是传言中所说的!”镜水附和道,然而眼中闪过一股莫名色彩却是谁都没有注意。
左悦笙摇头,“封不住的。”
“现在还只是苗头,只要告诉陛下和右相,谁都不敢提一句!”镜水信心满满的宽慰道。
听到此话左悦笙脸上却一点高兴的神色没有,她眼神黯淡的看着窗外,“陛下不会封的。”
“陛下对您多好奴婢们是有目共睹的,陛下甚至为了您禁足太后那个老妖婆,不可能……”
“闭嘴!”未尽之言被镜月打断,寒声道:“这件事情对谁好处最大你看不出来吗?”
半晌,镜水才反应过来,瞬间红了眼眶,“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不怕这样会伤娘娘的心吗!”
左悦笙垂下眼眸,“和这皇位比起来,本宫又算的了什么,这件事是太后娘娘说的,自然与陛下毫无关系,传出去也不会对陛下有任何影响,人人只会道,爹爹狼子野心,陛下被奸人蒙蔽,至于太后娘娘……”
说道此时,左悦笙轻笑一声,“怒其不争,至诚高节,冒死谏言,陛下却被本宫这个奸臣之女魅惑……”
“真的是一出好戏……”
“娘娘……”镜水眼眶通红看着左悦笙,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奴婢会让伤害娘娘的人都付出代价。”
看她如此模样,左悦笙忽然道:“把手给我。”
镜水却红着眼摇摇头,将双手放到背后。
“给我!”左悦笙脸色肃穆强调。
在她的眼神逼视下,镜水才不情不愿的将双手放到前面,手背朝上,慢慢摊开手掌,就见指甲上挂着几缕血丝,将手翻开,果然,手心血肉模糊,八道指痕清晰可见。
左悦笙叹息一声,“明明是暗算本宫你这又是何必。”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是连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只能断断续续的道:“娘娘就是……就是奴婢的……奴婢的一切……任何伤害……伤害娘娘的人……奴婢……奴婢都不会……不会放过他们!”
滑稽又让人感动。
左悦笙将她拉下,搂着她的肩膀安慰:“明明年纪比本宫大那么多,怎么就这么爱哭鼻子呢,算计的是本宫,本宫都还没哭你倒先哭上了。”
安慰着镜水,却见镜月也哭上了,不是像镜水那样嚎啕大哭,反而是珉着唇瓣,哭的无声无息,脸色未变,就是眼泪落下的速度比镜水还要快。
见左悦笙抬头,她快速提起袖子擦掉眼泪,面色平静如常的看着左悦笙,仿佛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左悦笙伸手一拉,将两人都按在胸前,拍拍后背,开玩笑道:“想哭就哭吧,今天哭够了,再掉一滴眼泪,本宫就让你们两个端着碗蹲在角落哭,没掉满一碗泪水,不准停。”
这一安慰就是半个小时,她第一次发现,便宜爹给自己安排过来的两人泪腺都如此发达,仿佛要将自己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镜水哭累了,睡在她的腿上,镜月却是被左悦笙抱着哭了一会儿,就自己起来,默默将先前还未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摆放好,一边摆放一边掉眼泪,又好笑又让人心疼。
见镜水哭累了,直接将她抱起放到夜晚睡得小塌上,就过来帮左悦笙捏揉有些酸软的大腿。
捏了一会儿左悦笙就缓了过来,汲着鞋子来到桌前,这个世界的字她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就随手翻了本大家字迹来临摹,先是当着镜水的面临摹,因为镜水对前身的字迹不熟,等到临摹的差不多了就换到镜月面前,无非是怕她那便宜爹疑心字迹不同找个借口罢了。
写好密封之后递给镜月,“告诉爹爹管好大哥,这一月都别让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