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他凌大仁生了个好儿子,既能赚钱,又会读,说不定将来还是个状元郎哩!
凌家众人,每每听到这样的说辞,自是激动万分,脸上的笑容犹如春天盛开的鲜花,是那么的灿烂。
可惜好景不长,自从他摔断了腿之后,凌家家境每况愈下,入不敷出。
就连卖婴儿车积攒的家底,都让他花了个精光,到头来还得向别人开口借钱。
凌家因婴儿车发迹时,村里人人见了都叫好,却不曾想他摔断腿之后找人借钱,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白眼和嘲讽。
就连他的儿子走在村里,还会引来别人的指指点点。
无非就是嘲讽他们凌家,都落魄到上门找人借钱治病的窘迫地步了。
还装什么阔家庭,供一个连插秧都不会的儿子上学。
如今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要上门找人借钱,真是自作自受,活该他们一辈子穷之类的话。
还好的是他儿子,很少和村里的人一起玩,应该并没有受到多少干扰。
况且他儿子向来心胸宽广,未曾听闻与谁发生过争执。
他们凌家现在就是在坚持,而且他们坚信,他儿子一定要争回这口气。
等来年他儿子中了秀才,到时候他要看看,谁还敢在我们凌家背后说闲话。
想到此,凌大仁心里不由得宽慰了许多,看向凌云的眼神更加炙热。
于是凌大仁,面露微笑打趣道,“你小子,从小就懂得一堆大道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偷学来的,鬼精鬼精的。若不是老子亲眼看到你娘生下的你,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凌云后背发凉,瞬间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只不过此时的凌大仁面向前方,而凌云正好在他身后扶着轮椅车,因此凌云的变化,凌大仁全然不知。
凌云心乱如麻,顿了许久,长吸一口气,才缓缓将内心的波澜压了下去。
恢复正常的凌云,松了松面部表情,微笑着同他爹开起了玩笑话,“爹,瞧您说的,孩儿不是您和娘生的,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凌大仁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我曾听你爷爷说,我们凌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可未曾有出过读人一事,所以我们见你从小机灵古怪,做事异于常人,还担心你是哪儿来的小妖怪咧!”
这时凌大仁突然回过头,神情严肃盯着凌云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件事你爷爷同你爹我在你小的时候,还特意观察过你小子很长一段时间哩!要不是你性格乖张,从来不发脾气,也不欺负姊妹们,晚上睡觉也算正常,只是单纯行事有些像大人。否则我跟你爷爷呀!都要商量着找个道士给你做场法事驱驱邪咯!。”
凌大仁风轻云淡地说了一通,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拍了拍凌云扶在轮椅上的手。
凌云表明风平浪静,内心实则早已惊涛骇浪、风起云涌。
他真的被他爹的这一席话,惊得毛骨悚然。
凌云万万没想到,凌家竟然在他小的时候,还做过这么一茬子事,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警觉。
看来以后行师更要谨慎行事,万不能表现出与这时代不同的事来。
“好险,还好没露馅。”凌云在心里嘀咕。
“放心吧爹,孩儿生是凌家人,死亦是凌家魂。”凌云信誓旦旦,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他的声音要比往常的响亮许多,让人不由得信服。
就好像他说的这一切,是那么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村里人都说,他凌大仁生了个好儿子,既能赚钱,又会读,说不定将来还是个状元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