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情确实无碍,叶庭深翻身上马。
“他是谁啊?”慕情慌忙拉住路边的人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吗?刚刚平了辽疆的叶相第二子,叶庭深!”
听说叶相的二儿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原来就是他啊,慕情看着那马上的背影看了许久。
“絮儿,你去看看慕情怎么还没来,是府里有事困住了吗?”景舞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阳光透过合欢树的缝隙在她的白衣上洒下星星点点,精致的脸此刻正睡眼惺忪。她都等的睡着了,慕情怎么还不来?
“不用看了,我来了。”
慕情刚好走到院外,听见景舞懒洋洋的声音。
“怎么才来?还有你这衣服是怎么了?”
慕情的裙摆上有许多脚印,尽管刚刚处理了一下,还是很明显。
“没什么,刚刚跌了一跤,还好快到王府门口了,不然今儿我可要丢大人了。”平日偏宁静的声音此刻多了几分欢喜。
“我说你这摔了一跤还这么高兴?还有你要怎么摔才能把这脚印摔到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景舞拈下一朵落在肩上的合欢花,扔在地上。
“没有,你想什么呢,只是现在,恐怕要借用你的衣服了。”慕情坐到景舞身旁,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看着,竟又抿住嘴呆呆地笑了起来,自己的手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呢。
“完了,魔怔了。只是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没有你喜欢的浅蓝色,而且估计会有点小,你先将就一下……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彼时景舞十五岁。
“算了。絮儿你先去备好衣服吧。”
雨还在下,慕情踉踉跄跄地走着,原来错误从这里就开始了,她一直以为那个日子是光,原来是黑暗的开始。如果她没只顾着沉浸在喜悦里,肯与景舞说上一说,哪怕只是提起叶庭深的名字……
没有如果。
从那天,慕情开始绣嫁衣,满心欢喜的,认真的,一心一意的。
只是命运弄人,她还没有机会好好的让叶庭深认识她,记住她,就听说叶家的二公子封了将军,被派到西北。
慕情知道消息时,离叶庭深出发已经只剩一天。他这一去军营,不知要多久,自己……想了又想,慕情决定见叶庭深一面。
那时叶庭深还没有搬到将军府,慕情在丞相府外徘徊了好久,终是不愿就这样与他错过。
“麻烦帮我通传,说尚府的人求见叶庭深叶将军。”
那是多么天真的年纪啊!以为曲有误周郎顾,怎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庭深正在凉亭下棋,自博自弈。
慕情记得那天他穿了深蓝色的袍子,只是在那里坐着就将一切都变得恬淡自然,周围的空气都让人就觉得冰凉沁脾。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世间,再没人比得上他。
感受到有人进来,叶庭深微微抬眼,又垂下眸子盯着棋盘。
“慕情见过叶将军,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我?”
慕情手心都是汗,淡然的水墨画一般的他就在眼前,却仿佛很远很远,让她一点儿也靠近不得。他并不严肃,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
叶庭深放下手中的棋子,“记得。”
原来,原来他还记得她!那有没有可能……
慕情不知,叶庭深过目不忘。
“慕情有幸得将军相救,当时情况慌乱,没来得及道谢,心下不安,总想着能当面认真道谢一次。”
“我记得你谢过了。”叶庭深依然看着棋盘,表情没有任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