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放学路上,余徽晓老师对杨乐老师礼貌发问:“今天说关爱女孩子,怎么关爱啊?” 杨乐勾勾嘴角,趁着没人,揽了一下余徽晓的腰。 差点双脚离地的余徽晓下意识捂住自己衣服上的话筒,“杨乐我警告你,节目还录着呢?” “我知道啊。”杨乐说。 俩人一前一后往宿舍走,摄像大哥也跟着往宿舍走。 到宿舍门口,摄像大哥才停下,跟他们告了别。 看着摄像大哥消失在视野里,杨乐像打开某种不安分的小开关一样,一把把余徽晓搂进怀里。 余徽晓吓坏了,赶紧拉他上楼,打开宿舍门,把这只丢人的小狗藏起来。 关好门,一回头,杨乐突然吻住她。 来学校前,叶敏生特意嘱咐他俩,稍微收敛点。 外头那么多学生面前,杨乐除了跟她拉拉手,什么也不敢做。也就是在住宿的地方,才敢稍微放肆一点点。 余徽晓的心理防备过了好久才放下,按按身后的门把手,确定上锁了,锁得很紧,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杨乐松开她,看了一眼,又补了一只蜻蜓点水的亲吻,打算就这样心满意足地结束美好的一天。 但余徽晓拉住他,不叫走,特意推着他的腰,往前靠了靠,昂着脑袋,低声问:“就这么关爱啊?” “不……不然……你……”杨乐话没说完,先被余徽晓吻了回来。 反正时候也不早了,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余徽晓很温柔地,像哄小狗一样,把杨乐按在床边,坐身上,抱着他,再吻一会。 “地方很小哎,余徽晓。”杨乐说。 “我不介意啊杨乐乐。”余徽晓说着动手扒了杨乐一件外套。 只是外套而已,杨乐却跟被人扒了皮一样瑟缩了一下。 余徽晓心里浅笑一声,更坚定地抱住他,变本加厉地吻他。 直到被她吓怕的那双手重新用力地扒住她的腰。 “你先松开我,就松开一下。”杨乐艰难地避开余徽晓的嘴唇,提醒似的掐了下她的腰窝。 “不松。”余徽晓轻轻地笑,“你不总是这样说吗?” “快点,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关爱你啊。”杨乐哭笑不得。 “不松就不松,让你再着急一会……”余徽晓坏笑着点了点杨乐可爱的小嘴唇,眼神也停在唇角。 某狗急疯了似的,朝着她伸出的手指尖张了下嘴,差点就咬到了。 余徽晓吓一跳,惊慌收手。 趁机,杨乐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急不可耐地扑倒她。 经过一番严谨而仔细的实验,余徽晓最后下定结论。 她还是有点介意睡觉地方的大小的。 教工宿舍标配的单人床,木板很硬,即使是下铺,也有铁栏杆,躺在床上动作稍大就会磕到。 余徽晓的胳膊就是这样不小心被磕到的。 于是杨乐又多了一份临时任务,帮余徽晓按摩她的胳膊肘,一边按摩一边想笑,但还得憋着笑,怕某人生气一巴掌打过来。 “跟你说了,地方很小吧,你还不信。”杨乐搂着她,还怪她。 余徽晓很不开心地翻了个身,自上而下地看着杨乐,“不是为了帮你吗?” “帮我什么?不是为了关爱你的身心健康吗,余徽晓同学?”杨乐很无辜地问。 “帮你生女儿啊。”余徽晓拍拍他的脸,以示提醒。 杨乐帮她按摩的手突然停下来,缓了好一会才问:“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猜?”余徽晓躺回床上,背过去,面朝墙壁,故意不看他。 很久之后,杨乐才慢慢地转向她,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其实,我这个愿望呢,就算一辈子不实现,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余徽晓可是清楚地记得,某人说以后每一个愿望都是这个的。 “因为……”杨乐停顿了一下。 他本来想说因为听完余徽晓高中时的故事,他现在真的很害怕,如果将来他们有一个和余徽晓一模一样的女儿,会不会也跟那时的余徽晓一样遭遇相似的事情。杨乐担心会保护不好她。 但他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 他不希望余徽晓因为这件事,再有任何心理负担。 停顿了好久,杨乐将她抱紧了一点,才说:“因为有你就够了。” 余徽晓愣了一下,同样停顿
了好久,久到她觉得杨乐大概都睡着了,才把自己冰凉的手按在杨乐的手上。 杨乐闭着眼,本梦半醒地朝她靠了靠,同样握紧她的手说:“晚安,晓晓。” “晚安,豆子。”余徽晓安心地闭上眼。 …… 为期一周的母校之行很快就要结束了,最后一天,杨乐提议去看看之前的班主任朱燕老师。 余徽晓一开始有点抗拒,毕竟见到班主任,难免会聊到高中的事。 虽然就算听到,她也已经不会太难过。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见她犹豫,杨乐也犹豫了。 最后还是节目组发来的安排上显示,距离合约里约定的拍摄分量还差一点。 为了防止违约拿不到钱,余徽晓这才一口答应。 朱燕老师教语,去年已经退休了,现在还在附近住。 杨乐跟朱燕老师提前通了电话,大概交代了一下拍摄任务,获得老师允许后,才带着余徽晓前去拜访。 俩人一进门,朱燕老师拉着他们的手,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省心的一届学生。”朱燕老师看着余徽晓,一个劲地夸。 “您当年明明老说我们是您带过最差的一届呢。”杨乐说。 “老师不都这么说吗?”朱燕笑着拍了拍杨乐的肩膀,跟余徽晓说:“这傻小子还当真呢!” 某位傻小子被骂了也不生气,真跟傻子似的呵呵笑。 朱燕叫爱人去给两个孩子倒水切水果,自己拉着俩人坐沙发上唠家常。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好多年轻人都想不起来的事,老师倒记得特清楚。 朱燕从屋里拿出两个小信封,出来放到茶几上,“老师不知道你俩结婚,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我们可不要钱啊。”杨乐赶紧把信封送回去。 “老师哪儿能送那么俗气的东西呢。你们自己打开看看。”朱燕说着坐到一旁,慈爱地看着俩孩子。 杨乐拿起信封才发现,一个写着余徽晓的名字,另一个写着自己。 “看吗?”杨乐把写着余徽晓名字的信封交到她手上。 余徽晓想了一会才接过去。 两个人同时拆开信。 “你们还记不记得,高考结束的时候,咱们班组织去海边玩,当时叫你们每个人在纸上写一个眼下最想实现的愿望,扔到漂流瓶里。”朱燕老师笑眯眯地说。 杨乐这才想起来,眼睛都睁大了,“咱们当时不是扔海里了吗?” “哪儿能真的扔海里呢?一点不环保。”朱燕看了这傻孩子一眼,“那都是老师一只一只给你们捞起来,存到我家的。现在是时候,叫徽晓看看你当年的愿望了。” “啊?”杨乐意识到不对,赶紧去抢余徽晓手里的信封,但余徽晓眼疾手快,站起来,躲开他,走到角落,先一步把信封里皱皱巴巴的一张纸取出来。 纸上是杨乐同学幼稚而清秀的字: 我最最讨厌的余徽晓同学: 虽然你上课总骂我,下课总打我,天天想着怎么为难我,让我哭。脾气不好,也不喜欢说话,连逗也逗不笑一下,成绩好到让人嫉妒。但你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将来很少有男生能看上你吧。(后面画了一只恶魔头小笑脸) 十年之后,如果还没有男生看上你的话,杨乐同学可就要勉为其难,追你一下喽。(一只猫猫搓手图,猫猫披着斗篷,特别威风)。 希望十年之后,我可以至少跟余徽晓同学拉一下手吧。 来自杨乐的小愿望(秘密秘密秘密) 看完杨乐的愿望纸,余徽晓冷笑一声,举着这东西回头看杨乐,“杨乐你是不是找打?” “我错了,姐。”杨乐双手投降。 余徽晓气着气着,给自己气笑了,但还是选择过来拍了杨乐一巴掌。 朱燕在旁边看着俩人还跟高中时一样打打闹闹,跟着笑起来,“徽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年写了什么了?” “我?”余徽晓停住,一脸茫然。她确实是忘了。 杨乐听到老师这样说,赶紧把余徽晓的那张愿望纸也拿出来,平整的愿望纸,折叠地整整齐齐,展开也很方便。 纸上写:希望杨乐同学以后坚强一点,不要再哭了。 “所以现在,杨乐还哭吗?”朱燕问俩人。 “哭。”杨乐说。 “不哭了。”余徽晓说。
说完俩人看着彼此,都笑了。 “徽晓现在知道给人留面子了?”朱燕打趣。 余徽晓低下头,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优点。 “以后尽量不哭。”杨乐保证道,虽然觉得估计很难做到。 人心里只要有牵挂,就很难不为外物所触动,而对敏感的杨乐来说,只要心里有所触动的时候,眼泪就会止不住。 先前是因为余徽晓而委屈,现在是因为心疼她。 所以只能感谢现在的余徽晓,会包容他这只小哭包吧。杨乐默默地想。 节目录制完毕,回程路上,两人坐车里,余徽晓靠着杨乐肩膀,惬意地看手机。 杨乐攥着手,始终看窗外,故意回避她。 余徽晓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专注自己的事,顺便问了一句:“谁跟我说没早恋的?” “是暗恋好不好?”杨乐小声嘟囔了一句,脸都红透了。 余徽晓头也不抬地捏了捏他的脸,跟家里倒了油的平底锅一样烫,都给她逗笑了,“那么恭喜你啊,杨乐同学,暗恋成真了。” “喂,你轻一点,好疼。有你这么恭喜的吗?”杨乐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余徽晓捏住自己的手扒拉下去。 小狗不叫捏脸蛋,余徽晓就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拽到自己嘴边,用力地亲了一口,依旧头也不抬地问他:“这样呢?” 杨乐安静了一会,突然手上用力,把她从肩膀拉到胸前。 余徽晓猝不及防,差点整个人扑到他腿上,手机也跟着掉了下去。 杨乐看见她狼狈的样子,边笑边俯身去捡手机,捡到以后不给她,背到身后去。 “不许看献了,就不能看我吗?” “谁说我在看献?”余徽晓有恃无恐地说。 “我才不信。”杨乐不上当。 “不信你自己看。” 杨乐一看。 这回还真不是献,而是满屏幕的孕产小知识。 这下杨乐没话说,原地愣住了。 余徽晓趁机夺回手机,继续看。 “这些……也……没必要这么早准备吧?”杨乐重新搂过她。 “当然要早点计划啊,避免临阵抓瞎。”余徽晓说。 杨乐想想看,好像也确实挺符合余徽晓的风格。 毕竟她可是初中就学微积分,高中就学生化,凡事都会往前赶的余学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