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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荆花

系统的人物信息界面,标注了已解锁的可攻略对象。 角色映像:(2?) “……” 无论是那个已解锁的“2”,还是后面代表未知的问号,都让柏妮丝感到了一种意味不明的不详。 她颤抖着手点进去,毫不意外地发现了那被点亮的两个图鉴中,自己的前好同学现准甲方赫然在列。 当然,另一个便是她的好老师,如果点进界面,还能发现里面界面的收集度显示为:(1?)。 她闭上了眼,十指抱在胸口,一副安详去世的模样,静静平躺在床上,平复着自己因巨大的冲击而有点想死的心情。 羞耻中透着一丝绝望,绝望中透着一丝羞耻。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乙女游戏,就像她从前在电脑里随时可以打开的那种,那么两个对象她还嫌少呢,恨不得能有立绘的全攻略。 可要是让她对着一个生活中朝夕相处,一起共事的熟人生出杂念…… 就如同突然要攻略高中给她开小灶的班主任老师和一起刷五三的同学一样。 ——呃!怪死了! 要是她一开始就知道攻略这事也就罢了,还能好好做下心理建设;可都和他们相处到一半,这么熟了才突然发现,冲击还是太大了! 顺,顺其自然吧! 她也知道有些王道乙游路线是十分丰富的,就算一个对象都不攻略也可以达成完美结局。说不定这个就是呢! 实在不行,她和他们都做朋友就是了!大不了刀架在脖子上再友情变质嘛! 没办法,要一个母胎单身的内倾人突然间就转变思想,亲身上演真人版攻略游戏,这还是太难了!而且她喜欢的是纸片人,压根就没想过谈恋爱。 柏妮丝此刻的思维说不上是瞬息百转还是直接僵死,总之她像那个无助的悲伤懒汉看见了掉在地上的垃圾,犹豫再三后决定将其踢入沙发底。 没错,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逃避问题,直到不得不做。 主线任务的前往刻别多仍显示着完成进度是三分之一,柏妮丝看了一下详情,发现这三分之一的来源是昨天最后一份材料上交后,审核的资质通过。 只是这个完成时间……她不禁咋舌:通过的时间在半夜啊,原来帝国也有熬夜加班的打工人吗? 柏妮丝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的同情和惺惺相惜之情。 任务的另外两部分分别是推荐名单确定和正式抵达圣都,应该是系统按照她目前的状况量身发布的任务。 主线是没得操作空间了,只能等到十月,可支线倒是未必。柏妮丝这会正满怀希望地翻看支线,希望有哪个任务是做了就发钱的。 很可惜,系统在这方面没体谅她,支线的奖励虽然也丰富,但是没有钱。 奖励的是一些经验值、积分、知识、属性点、人脉甚至威望。 任务类型大致涵括了挣到多少多少钱、学习了多少高级魔法,以及与多少人建立了关系等。 有些的柏妮丝已经完成了,但是在系统休眠的情况下,奖励被自动兑换成了修复能量。 她盯着那个“与十人达成挚友”的支线任务盯了半天,翻出去找成就栏,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个成就“万人迷”。 哈!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些乙女游戏,说着挚友,其实全是没挑明的攻略对象! 与此相对的还有“为什么我们三个不能在一起”、“你来得正是时候”、“家庭麻将”等成就。 不错,当柏妮丝还未穿越时,她多少要对着这个游戏夸上两句好活,并且毫不犹豫地全成就。 报应来了,哈哈! 她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已经心平气和,毕竟只要不操心就不会被成就困扰,只要不攻略就能拥有安稳的人生…… 赫赫,攻略又不奖钱,有什么意思。 连剧情回放都没有,根本没什么好看的。柏妮丝逃避似的关掉了系统界面,起身重写那封预备寄给笔友的信。 她现在充满了倾诉欲,但是这件事完全无法向人诉说,只好挑选一个离自己生活最遥远的人,拐弯抹角地诉说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亲爱的朋友,我最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感觉自己似乎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由于昨晚突发意外,今天回宿舍时又已经到了邮局的关门时间,她只好推迟送信的时间,不过正好,信中有些部分她得再改改了。 昨天刚准备问笔友怎么赚生活费,今天就发现同学向她伸出橄榄枝,虽说她还没决定好,这两件事也不冲

突,但也不妨碍她在信里询问笔友的看法。 至于笔友是否能理解,她也不确定,于是没在信中吐露太多的个人观念,只说自己生性喜欢瞻前顾后,对这件事还有些犹豫。 反正毕维斯给出的期限是直到动身前,再多考虑一会也无妨。 和贵族签订契约这回事,是得慎重啊。原本她也想去问问查普曼,然而他昨天才刚表达过对毕维斯的不满,现在还是不要拿这件事情找他了…… 老师本来也是她的领航人,只是“不想为贵族做事”这样的烦恼,他大概也无法理解。 柏妮丝曾同塔伯谈起过一部著名的歌剧《红荆花》。 剧中讲的是一位穷苦又美貌的歌女红荆花因巧合邂逅了英俊的贵族阿曼德,二人共坠爱河,为了爱情排除万难互相靠近的故事。 在剧中最后一幕,所有的阻力都被克服了,所有的反派都已被打动,红荆花已然成了一位上流淑女,而阿曼德痴情依旧,甚至决定放弃联姻,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红荆花却拒绝了。 一开始是装腔作势地拿乔,后来心怀忧虑地回避,到最后是情绪激烈地争执。 他的每一次求爱,她都流着泪拒绝了。 她总是哭着说:“不,阿曼德,不,不。” “我们的差别宛如睡火莲与红荆花,你高高在上,我却只是一蓬野草,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他不明白她为何在一切都如此完美的时候要放弃自己,他央求她留下来,再多想想。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他带着她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企图唤回她的爱。 她终于笑了,同他回忆起从前,又说起那些对未来的期许,说着说着,她的脸上重新有了神采,还充满了希冀地答应了他的求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当他们回到家,回到各自的房间,他再去叫她吃晚饭时,却看见她躺在床上,用刀割破了动脉,永远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部歌剧在十几年前首次演出后便成为经典,虽然褒贬不一,甚至被许多老牌贵族评价为“贱民渴望一步登天的自恋幻想”,却一直有人爱看。 对它的讨论中最多的就是对结局的探讨,许多人无法理解女主为何在离幸福一步之遥时主动放弃。 有人说是她自残形愧,无法容忍完美的阿曼德被自己玷污;有人说是她对爱情的追求太极端,想要用死亡来让他永远记住;有人说她太完美主义,太过悲观,不愿看多年后的一地鸡毛,干脆死在这最美好的一刻;还有人干脆说这是剧作家对于传统王子和灰姑娘剧情的讽刺,教导人们认清现实。 剧作家只是将剧情如此地塑造了出来,有很多地方甚至没有描写女主的心理,有人曾为此询问他本人,却没能得到明确的答复。 或许是为了给观众们留下发挥的空间吧。 但柏妮丝觉得,看完了所有的剧情,她有些懂了。 不是红荆花配不上阿曼德,而是阿曼德不懂红荆花。 歌剧是查普曼请她看的,说是调节心情,可她看得都要哭了。真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又突然给她讲个笑话,或是手痒挠她一下,让人整个情绪被打断,哭又哭不出来,闹又没心情闹,不上不下尴尬得很。 等她要找他讨论剧情呢,他就一脸无辜:“我没看呀,光顾着惹你了。” 明明是这个人邀请自己来看的。 她气得分别前又多捶了他几下。 于是对剧情的记忆,也就不可避免地夹杂着“冷笑话好冷”、“查普曼小学生”、“肩膀的肌肉好硬”,“阿曼德胡子贴歪了”等毁气氛的印象。 她就放弃了同查普曼认真讨论的妄想,回校找老师聊了这件事。 塔伯听她提起《红荆花》,表情似乎有些微妙,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老师无疑也是知道这部歌剧的。 不仅知道,还在各大剧院看了好几次呢。 可正当她正想惋惜女主的曲折命运时,塔伯却皱着眉头,对女主放弃近在眼前的幸福这一举动表达了不解。 矛盾的是,表达完这份不解,他又关心起柏妮丝是和谁去看的,并告诫她坚守本心,不要被别人的小恩小惠所蒙蔽。 他哪怕是责备红荆花意志不坚被爱情和鲜花诱惑了,都不会让柏妮丝如此费解。 《红荆花》的女主,难道不正是因为认清了本心,才拒绝权贵的追求吗?她们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或许就在于,柏妮丝是前途无量的学者,而红荆花是个一无所有的歌女。 天秤的一端是爱情与优渥的生活,另一端放着女人们的真心

。 歌女和学者的心,重量莫非就有不同吗? 那时她知道了,即便温柔如塔伯,也无法真正理解卑微者的尊严。 老师没有错,他只是站得仍然太高,故而无法想象。他不懂红荆花,也不会明白柏妮丝。 放下笔时,夜还未深,柏妮丝舒展了一下身体,起身推开玻璃门,踏在露天窗台上,在微暖的熏风中隔着迷离树影观察放课的行人。一支琼兰花苞累累,似是不堪重负般垂至她的露台,她伸手接住,顺着枝条向上看去,见花叶繁繁,缀于夜空,颤颤摇动,光彩莹润,如纯白的玉星拱卫月亮。 刚刚穿越时,她曾在贫民窟度过一段时间,那是最艰苦的日子。她一无所有——除了头顶的星空和天降的风雨——只能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哪有抬头欣赏的闲暇呢? 现在倒好了,抱怨完了生活,她还能站在一间遮风避雨的屋里,好好享受一下窗外的人造景观呢。 若是不用烦恼那些讨厌的贵族,这样的生活倒也还不错。 白日已睡了一整天,这会实在没有睡意,于是她从自己的存中挑了一本最助眠的献,靠在露台的摇椅上一晃一晃,如怀抱睡前童话的小女孩般静静沉浸其中。直至翌日的朝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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