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我还活着?
呵!这特么不是梦,自己也还活着,身上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师夜然睁着眼,无神的凝望着低矮的天花板,醒过多少次,她就产生了多少次这样的幻觉,她真的希望,这就只是一场梦,顶不过,是噩梦罢了。
昏暗的密室,唯有刑架上方的白炽灯,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光芒,照耀到它无法触及的黑暗。在最角落,有一张小床,上面躺着的人就好像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也不动。
师夜然其实一直都没怎么睡着过,床很硬,又没有盖的棉被,寒冷不断侵袭着她的身体,好冷!自己能感知到身上的伤口带给自己的痛苦,却没有办法看它是愈合了还是恶化了。
按理说,只要有一丁点响动,她就会醒过来,但没有,能传到耳朵里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没有其他一点声音了,密室里安静到让人害怕。
季白期间来过两次,都是把吃的留下就离开了,有一次,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时候她很难受,难受到意识模糊的活跃着,却又睁不开眼。
有一双手触摸着她的脸颊,帮她理顺了长发,然后,一块热毛巾搭在了自己额头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个人好像隔着毛巾吻了他,但又好像没有,可能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又可能,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她强撑起来,随便塞了两口,反正都凉透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她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身体恢复需要营养支撑,能多吃一点算一点
之后拿过药瓶开始给自己上药,药粉,药膏都有,她从来都没研究过应该先用什么,再用什么,反正哪疼就往哪倒,然后再用手指抹匀。
忙完这些,她在床上躺下,迷迷糊糊的就又睡着了,自己,可能出不去了吧!她会在这里被虐待至死,然后慢慢腐烂掉,身上爬满蛆虫,呵呵!说不定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季白会对自己做什么。
她现在谁都不想了,谁都不怨了,没有任何意义,是的,不会有任何意义。
这两天,她时常会做梦,梦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自己就走啊走,一直走,走累了就躺坐下来休息,有时候被冷醒,梦就断了,等续上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儿。
“夜然,你怎么出来了?”
“叶柯?”她听到声音,有些惊疑的转过身,对方的手绕过她的后颈,将一条暖色的披肩搭在了她身上,外面飘着大雪,积雪有半尺之深,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纯白。
“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叫的这么生疏?”男人轻笑着将他揽入怀里,好温暖。
“那我该叫什么?”
“老公啊!傻姑娘。”叶柯松开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下,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吻了她的眉心。
我和他结婚了?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叶柯牵着她进了屋,背着她,蹲在地上玩玩具卡车的小孩听到动响,转过身,向他们奔了过来。
“爸爸!爸爸!”
师夜然只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那哪里是孩子,明摆着就是季白的脸,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惊叫着,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她睁开眼,刚反应过来那只是一场梦,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睡吧!睡醒了就和我玩一个游戏。”季白抽出针筒,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型医疗箱里,麻醉剂的效力不会太久,不超过一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了。
他靠在床头,点一支烟,嘴角带着笑意,感觉被子有些低,
又替她拉上来了一点,这床被子,是他刚才拿下来的。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用温柔的眼神看她。
“从你出现,这具身体,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自由。”季白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道,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
师夜然醒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反应有些迟滞,想要再睡上一段时间。
“醒了就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男人坐在解剖台,晃着一只高脚杯,深红的液体随着酒杯的晃动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无畏造英雄,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反正情况已经不可能再遭了。安稳的睡了一觉,体力也恢复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起来。
在他对面坐下,一边是干净整洁的季白,另一边是有些狼狈的师夜然,她身上的衣服之前被鞭子抽烂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梳洗,头发有些糟,泪水和汗水在脸上干涸后,沾了些灰,活生生的一个小花猫。
“喝杯酒吧!”季白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拿过酒瓶给她的杯子倒了小半,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师夜然不怎么懂酒,但相对于红酒,她更喜欢白的,辛辣,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却能给人的感官带来极大的刺激,热流会在身体中乱窜。而越是好的红酒,口感就越好,在你不知不觉多喝后,就已经醉了。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转眼,杯中的酒就见底了。
“知道左轮赌吗?”
“你要和我玩?”
左轮赌又叫俄罗斯轮盘赌,这种游戏源自十九世纪的俄罗斯,而因为转轮手枪的特性,才被冠以左轮赌的名字。
六个弹槽,只上一颗子弹,双方轮流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中弹,输。怯场,输。
所以她才不明白,季白为什么要和她玩这种搏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