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第一个想到了弟弟,这些植物李柏应该比她更熟悉,她完全可以画出来让弟弟辨认是何种植物,到时候发动村里那些得闲的人去挖采,然后以一定的价格收购下来,只要给钱大家一定很积极,如此一来她不是可以很快完成任务。
“大姐,你怎么突然想要草纸和笔墨了?”
李柏一边说着一边给姐姐寻找,这些东西他和韩冕可是宝贝的很,平时都不舍得用,基本都是用木棍在地上练习熟练以后才用草纸写。
李姝原本的想法也和弟弟一样,但是有些植物的细节用木棍在地上画实在不太容易表现,所以她才要了一张草纸。
“小桐,我画几样东西,你帮我辨别一下是不是你认识的药草。”
“可以啊,姐你画吧。”
说话间李柏已经将纸墨准备好了。
李姝仔细回忆着每一株的特征,小到叶片的脉络和形状,她都没有放过,还好李姝数次入梦,将那些植物反复观摩了几遍,直至全部印在脑海里。
韩旭和李桐还以为李姝生病了,竟然如此嗜睡。
李姝不太习惯用笔墨,就连这握笔的姿势都是看平常几个孩子写字时依葫芦画瓢模仿的,只是看起来还是很别扭,所以画得很慢,李柏耐心看着大姐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画着,并不催促她。
直到李姝将十二株植物全部画完才松了一口气,太不容易了,因为过于紧张,过于用力,她感觉自己差点将笔握折了。
大致的形是画出来了,但是一些细节的部分原谅她真的画不出来,所以开口和李柏描述每一株植物是什么颜色,有没有开花,花又是什么颜色。
李姝每描述完一株,李柏就在对应的画下面写下几个娟秀的小字,有时候是一个名字,有时候是两三个名字。
等李姝全部描述完以后,李柏翻出之前的那本拓本,翻到对应的地方问李姝是不是画上的药草。
画上的药草对于细节的刻画更为到位,李姝看一眼就大概能确定是不是她要找的,不确定的经李柏一解释也更加清晰明了了。
写了好几个名字的植物,在姐弟二人的不断排除之下,李柏划掉一个个名字,直至最后剩下一个。
“好了,大姐,可以确定你画的这些都是一些药草,依次分别是黄芪、防己、威灵仙、草乌、常山、当归、羌活、北沙参、龙胆、白前、徐长卿、重楼。”
“只是大姐,这些草药针对的症状不一样,有些我连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
李姝随便扯了个理由,说自己在生意上认识了一些人,需要买药草,她想着自己以前也挖过一些便应了下来,对方当时给了自己几幅画对照,但是被自己弄丢了,还好当时看得仔细才记了下来。
好在李柏没再细问,李姝就把话题岔到其他地方去了。
李柏聪明但也刻苦,虽然学堂和药铺两头跑,但是两边的功课都没落下,就连张善堂也隐隐表达过要让李柏继承他衣钵的想法,就连给韩旭施针的任务也交到了李柏手上,他当初不过看张善堂施针两次,便已经悟得要领,下针快狠准,张善堂外出行医的时候只要有李柏在,大家还是很安心的。
李柏熟知大部分药草的生活习性,在李柏的帮忙下,李姝找到了十种药草的标本,到时候可以给村里的人看,让他们记住以后对照着去找,剩下的两种难寻,只能通过口述的方式描绘,当然价格也会比其他的药草要高些。
“听说了吗,韩旭家媳妇那边收山上的药草呢,两钱到五钱一斤不等,我去看过了,有好几种我在山上经常看到呢。”
“是吗,具体要哪些呀,我家几个毛孩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让他们也去山上看看。”
“听说为了方便我们找,她还特意找了几棵给大家辨认呢。”
李姝的消息一出,再加上韩娟和张婶两个人的宣传,村里闲着的人老早就上山挖药草去了,有些人地里的活早早干完了也会去山上转悠一圈。
李姝规定每天晚饭后在她们家门口收药草,李柏则在一边检查药草挖的是否对,待得到李柏的肯定后李姝才开始称重结账。
晚饭刚过,她们家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大部分是家里的女人带着孩子来的,有的背着背篓,有的提着篮子,里面无一不装着各色的药草。
多的能卖个将近二十钱,少的也有两三,七八岁的孩子没想到去上山挖点野草也能卖钱,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拿到钱心里别提多美了。
人群的拐角处,赵婆子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很多人从韩旭家出来都得了钱,于是回去指使自己的几个孙儿。
“银花春花,你们两个别在家里好吃懒做的,就不知道也跟着去山上挖点药草吗?我看韩大和韩小那两个小子今天得了不少钱呢,我怎么那么倒霉,养了你们两个赔钱货,明天一早就上山给我挖药草,听到没有?”
两个女孩子,大的十二岁,小的十岁,是堂姐妹,刚割完猪草回来还没吃上饭呢就被自家的奶奶一顿数落。
“诶,两个小贱蹄子,我说话你们到底听到没有。”
赵婆子说着就要抄起手边的细竹条抽人。
“知道了奶奶。”两人怯生生地回答。
她们倒是想去,可一天的时间都被奶奶支使完了,早上要起来给家人做饭,喂猪,中午去洗衣服,下午去割第二天的猪草,几乎一睁眼就是活儿。
等给最后一个人称好结完账之后已经戌时了,李姝也顾不上还没吃饭,清点着每种药草的数量,今天总共花出去一百八十钱,有几种比较好找的药草每种将近二十斤了,其他的数量不多,但好歹也有些收获,唯独那龙胆和重楼至今一无所获。
等今晚先交一些货看看还缺多少,过量的等明天收完就可以宣布不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