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令到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紧接着非议声,抱怨声令整个婚礼现场变得嘈杂不堪。
家豪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化作嘴角边苦涩的微笑。
我亦是十分愕然,看着站在台上面无表情的雨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雨菲她不是宁愿放弃自己的族长身份都要与家豪哥在一起吗?怎么临时就变卦了?
“请客。”雨菲再次开口,然后便见那数十个道士打扮的人上前,将客人们送走,就连几个不情愿离开还想讨个说法的,也被“客气”地请出去,一时间,场上来的客人仅剩下我和舟笙了。
“小雨,你这是做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自然是取消婚礼,你看不出来吗?”雨菲看着我说道,“把宗谱给我吧。”
我看向一旁的家豪,他的神色十分颓败,而雨菲却未正眼瞧他,只是盯着我,这令我十分恼火,说道:“你这样取消婚礼,让家豪哥怎么想,让来的所有客人们怎么想!”
“你把宗谱给我就好了。”雨菲却未回答我的话,她向我伸出了芊芊玉手。
“给你!”我忿忿地从包中掏出了那卷原本如烫手山芋的竹简,抛给了雨菲,然后我拉着舟笙的手道:“阿笙,我们走。”
“等一等。”雨菲在背后说道,接着便有两个彪形大汉挡在了我们的面前。我颇为恼怒地望向雨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请你们继续留下来。我说了取消婚礼,但并没有让你离开啊。”雨菲低头看着手中的宗谱,忽然笑了起来,她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然后拍了拍手。
我正打算接着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周遭环境天翻地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等我再次恢复了神智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庭院,佳木茏葱,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这,这是哪里?”与我一同过来的舟笙与家豪也是一脸惊讶。
“这里,乃是我诸葛家族历代举行成人仪式的地方。”雨菲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也是,诸葛家百年才有的族长册封之地。”
闻言,我心中一震,亦是不可思议地望向雨菲,忽然我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朝着正门外看去,竟有数百个身着道袍的人缓缓走来,为首的人赫然便是雨菲的二叔,诸葛天洺。
“二叔。”雨菲恭敬地朝着诸葛天洺鞠了一躬,而诸葛天洺也拱了拱手,接着走到雨菲身边,对着面前已然排成两列的子弟们肃穆地说道:“我诸葛家族有史以来,除了先祖,只有百年前的族长大人继承了最为完美的血脉,在族长大人陨落之后的数百年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另一个足以担任族长的血脉。许多同样是隐世家族的人耻笑我们,说我们一代不如一代,迟早要亡族。而今天,在你们面前的这位雨菲小姐,却是几百年来最为优秀的血脉,而她,继承了族长印记,当是我们又一任族长大人!谁说我们要亡族,我族有了雨菲大人,振兴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指日可待!指日可待!”这一番话竟将到场的所有诸葛子弟心中的血性都给激发了出来,所有人都激动的吼叫着,他们看向雨菲的眼神犹如在看救世主一般,充满了无限狂热。
“而今日,便是族长册封之日。”诸葛天洺再次宣布道。
雨菲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宗谱高举过头,口中低吟着古老的族语。
这时,那宗谱身上发出了淡淡金光,并悬浮在了空中,竹简缓缓自动打开,一直翻到末页。属于诸葛雨菲处的名氏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雨菲身上某处同样发出了金光,然后一支妖娆的梅花从她的肩头缓缓现形在了大家眼前。
“族长印记,这是族长印记!”所有的诸葛族人都陷入了狂热,他们面色激动地望着此刻宛如女神临世般的雨菲。
大约仪式持续了一分钟以后,宗谱发出的光终于淡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那竹简再次落入了雨菲手中。
这时,雨菲睁开了眼睛,她原本乌黑的眼睛此刻变为了琉璃般的金色,扫视之处尽是一派威严。
“族长万岁!族长万岁!”诸葛族人齐声贺道,他们的诸葛家族,终于不再需要被人嘲讽了,因为从今天起,他们有了新一任的族长!
而这时,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降临。雨菲的眼神在此刻落到了我身上。
“大家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吗,她便是族中有过记载的,与族长相辅相成之人。”诸葛天洺忽然开口。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们几个外来者身上,眼神中纷纷都是探究。
我紧紧拽着舟笙的手,忍不住往他身后缩了缩,这与族长相辅相成之人,难道不是和雨菲跟我说过的一样是被诸葛族接纳的人吗,为什么此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不知族长意欲何为?”诸葛天洺忽然恭敬地问雨菲道。
雨菲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道:“我这位小姐妹还不曾了解与族长相辅相成之人的具体事情,二叔替我向她解释一番吧。”
“是。”诸葛天洺允诺后,转向我说道:“与族长相辅相成之人,是大运之人,也就是说,是与族长有相同气运的人。按照族例,因为这种人气运太过强大,可篡夺族长之位成为诸葛族的领袖,所以为了防止诸葛族灭亡,倘若此人是外族人,若为异性,则当入赘于诸葛族,若为同性,则应将其生命献祭于本任族长。”
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所有人顿时充满了杀意的看向我,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昔日好友雨菲,心中无限寒意。
“你们谁敢动她!”舟笙一声怒吼,与家豪哥一起将我护住,家豪哥失望地看着此时面无表情的雨菲,说道:“小艾是你的朋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呵呵,各位,请先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候,诸葛天洺适时开口道:“族长大人仁慈,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好姐妹死去,因此我受之所托,查阅了种种办法,终于找到了另一条法子,除了献祭生命这一条路外,外族人还有另一条路可选,也就是嫁接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