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莲花楼旁,在屋檐上就有一只灰色的鸽子,扑腾着飞到了李莲花手上。 李莲花放下怀中的狐狸精,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筒,大致看了一眼,进屋道:“和尚的信。” 灵珂先进了莲花楼,正看着一屋子的灰发愁,闻言转身好奇的去看李莲花手中的信:“无了大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应当是听到玉城的消息了。”李莲花把小信筒递给灵珂,挽起袖子道:“你先去外面坐一会,我打扫完你再进来。” 灵珂把信先收了起来,取下墙上挂着的围裙,递给李莲花道:“来的时候我看有棵山楂树已经挂上果子了,我去摘一些,回来再帮你。” 灵珂摘了一小筐山楂回来,拿过李莲花手中的擦桌布,把山楂塞到李莲花怀里笑眯眯的说:“莲花~熬点糖水嘛,剩下的我来搞。” 李莲花笑着应了一声,把山楂倒进盆里,端到外面洗净又去了核。 屋内上下李莲花已经擦得七七八八了,灵珂擦完最后一个药柜,净了下手把两人的床单被罩都换成了新的。 李莲花把山楂糖水熬好放到了桌上,走到正准备给花浇水的灵珂身边,伸手拿过灵珂手中的小水瓢扔到桶里:“休息一会,等会我来浇花。” “怎么,害怕我浇死了啊?”灵珂笑道。也是奇怪,每次她浇完水,花总要死几盆,李莲花便不让她再浇了。 李莲花歪头笑道:“是啊,别嚯嚯那些花了,我都好不容易养那么大了。” “小气鬼。”灵珂冲李莲花做了个鬼脸,被他拉着一起坐了下来,打开了无了大师寄来的信。 “……曾言施主碧茶难解,仅十年光景可度,今只余一年期……嘶。”灵珂轻声念了几句,侧过头去看李莲花。 “你上次去信,没给无了大师说已经有办法解毒了吗?” 李莲花摇摇头,认真道:“灵珂,你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事,若是有旁人知道,定会掀起波澜。我现在这副样子,万一护不住你……” 灵珂取了一块糖塞到李莲花嘴里:“好啦,我又没有想说那些,只是问问你嘛。” 李莲花把无了的信扔到炉中,灵珂盯着那一缕炉中起的轻烟看了一会,随后趴在桌子上侧头看莲花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解毒?笛飞声都出来了,我害怕事情有变。” 说着灵珂举起了玉匕首,用刀尖轻抵着李莲花的胸口兴奋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你们干嘛呢!”方多病惊呼一声,从门外掷出一块石子打向了灵珂手中的匕首。 灵珂本就没有握紧,玉匕首被打的脱手,一下子扎到了地上。 李莲花瞥了一眼方多病,俯身拾起匕首还给了灵珂。 “方小宝!”灵珂起身叉腰怒喝,刚刚她明明觉得李莲花已经松动了态度,马上便能得手了,偏偏让这臭小子坏了好事。 “你俩怎么还动上刀了?”方多病皱着眉走进来,冲李莲花笑道:“又救你一命,不用谢我。” 李莲花眼神飘忽,移开了视线,不自觉的摸了下鼻梁。 灵珂瞪了一眼方多病,又不能说明原因,只能生着闷气上了二楼。 方多病困惑的看着灵珂的背影,小声道:“七姐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惹她了?” 李莲花敷衍道:“夫妻之间的趣事,说了你也不懂。” “嘁,骗傻子呢?你俩肯定有事。没关系,你尽管说出来,有本少爷罩着你!”方多病拍拍胸口道。 李莲花移开视线,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只香点了起来:“方大少爷,你逃婚离家,又狼狈四窜。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难道一直想赖在我这莲花楼?” 方多病一时噎住,坐在李莲花对面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在江湖走,全都靠朋友嘛。” 李莲花敷衍道:“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 方多病啧了一声:“我就说你这人,面上看起来又随和又好说话,实际上除了七姐姐,没人能亲近得了你。” “你看,现在你和七姐姐闹翻了,身边连个喝酒倾诉的人都没有,这样可真不好。” 说着方多病在桌子上瞟了一圈,顺手拿起桌上李莲花给灵珂熬的山楂糖水吃了起来。 “说是给你吃的了吗?”李莲花嫌弃的看了一眼方多病,把剩下的糖水放到了方多病够不到的地方。 方多病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点评道:“今天这糖水熬得不错,是你熬的吗?下次再放点陈皮一起炖会更好吃。” 李莲花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看了看炖山楂的小砂锅略带骄傲道:
“算你还是个识货的。” 方多病得意的仰着头:“本少爷在京中‘食香客’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怎么样,你们这莲花楼是不是就缺一个我这样,又能吃又能打,还长得帅的好伙伴?咱们一起游历江湖岂不是快哉啊?” 李莲花漫不经心的抬手阻止道:“不需要,我和七娘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好得很。破案这事上次也说得很明白了,我就搞不清楚了,你就那么想进这个百川院?” 方多病撇撇嘴肃声道:“那是当然了,四顾门不在了,我师父也失踪了,可我对他许过的诺言可不能忘。” “更何况现在笛飞声那大魔头还没死呢,我可得替我师父收拾他!” 李莲花轻挑了一下眉,轻叹道:“方少侠,做人呢,不能总活在别人的期望里。或许这个李相夷,也未曾对你有过这么大的期许。” 方多病气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泼人冷水!我跟你都说了这么多了,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你…” 方多病话还没说完就迷瞪了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李莲花,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你怎么能……”,接着两个眼珠对到了一起,扑通一声在到了桌子上。 “安神香,好好睡一觉吧。”李莲花看着瘫在桌子上的方多病,眼神复杂:“做人别太认真了,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