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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同果

他的身后是隐秘月色的山林,白昼透漏星点阳晖的茂密林叶却透不下一点儿月光。 他一身黑衣藏于林间夜色,人声先于人影出现。 轻慢的问话悠悠传入陶昭南的耳畔,令她瞬间犹坠冰窖,双足被冷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前有狼后有虎,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骆禅檀缓慢从树后走出,从暗处迈入月光所照亮的空旷明处,面容也在陶昭南的视线中逐渐明晰。 他唇角勾着浅笑弧度,双眸如紧盯猎物的狼目,目光死死锁定在她惊愕又警惕的脸上。 骆禅檀朝她走近,在她面前约有四五步的距离停下。 而陶昭南的右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后头传来几声呼声。 “那女的就在前面。”是前来追她的村中村民。 听声音,还不止一两人。 陶昭南不禁咽了咽口水,侧目往后扫了一眼,村民手中握着火把,火光明亮,朝她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她深锁眉头,上齿轻轻咬着下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该怎么办。 “怎么,需要我帮你吗。” 一声轻笑挑动陶昭南此时格外敏感的神经,她回头对上骆禅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戏神情。 她不言语,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像是认命。 等着陶昭南服软的骆禅檀没有等到她的求助,只见陶昭南背对着他,面对着目标冲她而来的那群乌合之众。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一行约有五六人站在陶昭南的对面。 他们注意到站在陶昭南身后的年轻男子,他独自站在那里,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袍一角,就令人生出忌惮的情绪。 是以,他们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犹豫地停在了离陶昭南约十米远的地方。 “那男的是谁,是那姑娘的护卫吗。”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凑到为首的魁梧男人耳边问道。 站在数人中央的魁梧男子啧叹了一声,语气不善:“我怎么知道。” 他转头看向唯唯诺诺跟在身侧的农夫,底气十足地问:“那男的什么人。” 农夫往前走了两步到男人身边,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这姑娘进村的时候就一个人。”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没见她身边还有别人啊。” 魁梧的男人不屑地扫了垂下头去的农夫一眼,冷哼一声,视线又投向云淡风轻的骆禅檀。 接着满不在意地说:“他就一个人,看着就没什么力气。” “咱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和他一个。” 骆禅檀闲适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双目注视着背对着他的陶昭南。 全然将自己当成了隔岸观火的观戏人,更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 而陶昭南压根就没指望骆禅檀能帮她,他不在她背后捅刀子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但陶昭南仍将不易防守的后背留给了骆禅檀。 倒不是因为信任骆禅檀,只是她多少对背后之人有所了解。 依骆禅檀的性子,他不喜欢趁人之危,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他要动手的人是个将死之人,他也会把人从阎王殿拖回来,给人以希望,再将人推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女的要活的,男的随便。”为首的魁梧男子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立刻迈步朝陶昭南而来。 魁梧男子注意到女子身后的男子一动不动,就像是个路过的过客。 不是一起的最好,她一个女人能在他们手中掀起什么风浪。 就在魁梧男子觉得十拿九稳的时候,几声惨叫声尖锐地扎进他的耳朵。 他将视线转向以一敌多的女子,发现自己身边的下人都被她撂倒在地。 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 陶昭南面无表情,低头瞥见那几名男子看向她含有惊惧的眼神,只觉得好笑。 欺软怕硬,当她是女子就好欺负了。 这些村民没有经过训练,徒有一身蛮力,陶昭南自然不会和他们硬碰硬。 她没有一开始就动了直接了结他们性命的念头,她只为自保,更有威慑他们自己退却的意思。所以,她只是划伤了他们的手臂,用腿去攻击他们毫无防守意识的下盘。 她使劲踹向一人的膝弯,高出她整整一头的男人瞬间跪地。 <

r> 她的匕首刀刃横在他的脖颈之上,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看他和看猪狗没有区别。 只可惜,骆禅檀站在她的身后,没能看见她倨傲的神情和冷漠无情的眼神。 否则,他的眼中一定会起更多对陶昭南的兴味。 她的神态,简直与他有七八分的相似。 可没有看见她的正脸,光是看着她利落没有犹豫的动作,骆禅檀就已经兴致勃勃了。 果然还是不够狠,骆禅檀轻声叹息。 见到手下人都被击倒,魁梧男子没有被震慑,反而变得愤怒起来。 一圈饭桶,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魁梧男人重重地喘了口气,大步流星地朝陶昭南走去。 陶昭南抬脚踹向身前跪地之人的肩膀,他往后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她抬眸与身形有她两个人那么宽的魁梧男子对视,他眼中着熊熊怒火。 伴随着一声从丹田发出的喊声,举起拳头朝她冲来。 和前头那些毫无搏斗技巧跟抓猫儿似的儿戏不同,这个人显然有功夫的底子。 陶昭南侧身避开他的拳头,他有扛鼎之力,陶昭南自不能生生扛下他的拳头。 若是被他的拳头打到身上,只怕骨头都要断掉几根。 陶昭南垂眼迅速扫过他的双腿,他体壮如牛,下盘坚如磐石,攻其下盘是徒劳无益。 对方虽然力量大,但虎背熊腰使得动作笨重,因为惯性的原因连击缓慢。 而陶昭南身姿灵巧,能够灵活地躲避他的攻击。 她先耗费掉他的一些体力,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几拳都是堪堪擦过陶昭南的身体,男人变得更加急躁,动作也逐渐变得毫无章法。 陶昭南避开他的拳法,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 就在他将要力竭之时,陶昭南弯腰用匕首划断了他的跟腱。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惊动了林中的黑鸦。 重物轰然倒地时发出闷响,陶昭南站着,没有给地上叫唤的人分出多余的眼神。 她转过身,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的几个男子都恐惧地离她远远的。 她直直看向远处的骆禅檀,他还站在原处,方才寒凉如冰的双目此刻竟露出了一分笑意。 她主动地朝骆禅檀走去,隔着一段距离和他面对面站着。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话中不再带有戏谑的“尊使”称谓。 经历一番搏斗,陶昭南也有些精疲力尽。 她的武功并不高强,只因为对手的几人都不是练家子,她才侥幸得胜。 对上骆禅檀,无论她是否经历这场交手,她都不可能有胜的可能。 就像是她在神暗司与骆禅檀下棋,从无胜绩。 他一次都没有谦让过她。 骆禅檀始终认为,不是凭借自己本事赢得的棋局,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身体上的倦乏始终敌不过心中的疲惫,这种用尽心力逃跑仍被捉住的感觉,让陶昭南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无论她辗转换过几次工作,无一都因为家中人到店里来闹事,致使她的全部努力付诸东流。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骆禅檀再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悲凉的冷寂,她低垂着眉眼,失去了生气。 一种怪异的情绪爬上他的心头,骆禅檀没能摸清这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冷下脸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反过来问她:“为何要逃。” 他和池谓骑马出城,从京城赶到这里不过两个时辰。 他亲眼看着陶昭南进村,池谓要去将她带回,被骆禅檀拦下。 池谓仿佛生来就有许多困惑,他不解地问:“尊使,为何不让我去。” 他们匆匆出城,不就是为了将人抓回来吗。 现在人就在眼前了,尊使又为什么不动手。 骆禅檀远远望去,旁观者清,一眼就察觉到了农夫上下打量她不善的视线。 他的声音有明显的倦意,从太子发动兵变到现在,他一直未能歇息。 一早,骆禅檀被陛下宣入宫中,午后才出宫。出宫后他就带着池谓出城,翻山越岭来找陶昭南。 换做旁人,这会儿已经吃不消了。

“总该让她吃点苦头,才知道外头的世道有多险恶。”他沉声道。 这样,才不会总想着跑。 入夜后,他在此守株待兔,果不其然等到了逃出来的陶昭南。 陶昭南也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对你已经无用,一枚无用的棋子,你也不愿放过吗。”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他不厌其烦地强调,“我救过你两回。” 他咬重了最后二字,似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陶昭南漠然开口:“所以,除非我死,你是不可能让我自由了。” “是么。”她的声音很轻,又很沉。 “是。”骆禅檀咬着后齿答。 “除非我死,你别想逃。” 旋即,他脸上露出一个癫狂的笑来,一字一句地说。 “陶昭南,若你想要自由,就杀了我。” “杀了我,你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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