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凝萱这时候才想起,忘记告知钱瑗一声,今日身体不适,叫她别在织工坊干等。
“阿瑗,真是不好意思。”
“我问你怎么了嘛?到底哪里不舒服?”
钱瑗急着骂她,这会儿还说这废话。
“肚子疼。”
凝萱发出孩童般的轻哼,钱瑗这才晓得她为什么哭,自己正好压在她小腹上,肯定是弄疼她了。
“哎呀,哎呀……”
钱瑗赶忙起身,却见其素色胫衣上埋着血迹大片,深是怖人。凝萱半蜷缩的身体摊开,瞧见这些,也是一时哑言,说不出话……
钱瑗一顿,哈哈大笑起来。
“凝萱,你,你……”
她笑得捶胸顿足,一面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你第一次吧……你是不懂,还是没察觉……”
说着,赶忙回房去,偷偷摸摸取了些东西过来,一脸坏笑着交给凝萱。
“喏,这是麻布,这是草木灰……”
说着,又将她的被褥盖紧将凝萱整个裹在其中,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虚弱。不过记得她说起自己在卫府生活,也就不足为怪。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孙大娘告个假。”
她想了想,又道。
“对了,昨日那织布机的事,孙大娘已说,要好好查查的。”
凝萱点了点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门框响动,凝萱又迷迷糊糊昏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光落西垂,凝萱睁着眼,小腹传来的抽痛使其舒展眉梢又缓得拧起,持续一阵后,耳边传来门檐低落的雨声,渐地急骤,哗哗倾泻而下。
胃里空荡荡的,有些咕噜噜的叫唤,可此时的她,却是一点掀被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在这般韵律节奏中,又慢慢将眼皮合上。
就在其又要进入梦乡时,却隐约感觉到一阵兵器撞击的声响,和在倾盆雨幕中,刀光剑影闪现,正对自己而来……是梦吗?不是!
凝萱枕住小臂的脑袋猛然惊醒,她抬起头,只因这战火雷鸣之音,已悄然落在耳际,只因她听过,仍分得清虚幻与现实——
门外,一高鼻阔须,身壮粗躯的中年男子已自这雨夜前来,一袭黑白宽袍束体,并不是普通夜行,反倒是大摇大摆,毫无掩拦,却在其进入这院落之之时,被一黑衣女子挡住。
这女子短小精悍,身材单薄,黑面具遮掩,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这人,正是阿陋。
“是何人?”
阿陋没说话,一双木眼隐没在黑夜中,动也不动。
“让开。”
中年男子不屑沉声道,右手一抬,便有一长枪般的兵器亮出,用力一挥,那被雨水冲刷的东西闪出寒光,一端却是“咻”地响动,似莲花般张开一双手,顿顿五指皆是利刀组成。
“找死!”
阿陋瞳孔收缩,那长刀已直冲她头顶而来,她纵身一越,抻掌退开至十米外,只差一点……雨水击打在二人身上,阿陋手腕被震得生疼,前日伤口未愈,却是又迎上这劲敌,她唇瓣微抖,银牙闪出凌寒之光,握紧手中短刀,聚起真气冲了上去……
凝萱推开门,只见屋顶上,炬影如虹,两股劲气拼杀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但似乎……
霎刻间,两道人影带风而去,已飞至院落外,握紧伞的手心沁出汗珠,凝萱正思忖要不要跟上去,却见白影一闪,灵泽不知从哪方一蹿而下,站定到她面前,随后往院外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