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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

注意到这一点的贺良琪心中暗恨,但维持着深情的表情,看着姜阿沅将话说下去。 “阿沅,我心意如何,你必然清楚。此事我本不想再提,但那安王,我实在放心不下,写信托付终究不妥,只好借着姜兄遮掩,同你见上一面,嘶……” 贺良琪话音未落,突然好像扯到伤口一般,闭上眼倒吸了一口冷气,看起来痛极了。 站在一旁的侯府仆从连忙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喂贺良琪吃下。 一套动作下来还没完,又满脸悲痛地劝道“主子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昨日才被安王打得起不来床,今日就勉强出门,身体如何受的住啊。” 听到贺良琪的伤是安王打的,姜和颂睁大瞳孔,连忙询问,“什么?居然是安王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贺良琪开口,那位仆从麻利地向姜和颂作了个揖,又站直身子低头哭诉道;“我们王爷都是为了姜小姐才被打的。” 贺良琪连忙呵斥他:“住口,下去。” 这仆从却不依,满怀悲愤地继续讲,“姜少爷恕罪,姜小姐恕罪。我们少爷来时本叮嘱了不让小的多嘴,但我们少爷太受苦了,少爷担心安王会因为少爷的缘故,婚后苛待姜小姐,特意备了礼上门去和安王讲和。” 话说一半,仆从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少爷本就没做过什么都是安王莫名就敌对我们少爷,自然安王是不愿和我们少爷讲和的了。非但如此,安王还让家将将我们少爷狠狠打了一顿,丢出府去。我们少爷,我们少爷昨日都被打吐血了啊” 待仆从把话说完,贺良琪才又一次喝止了他,这次仆从没再违令,向三位主子分别行了礼,擦了擦眼泪站到贺良琪背后去了。 边听那仆从说完话,姜阿沅边把贺良琪仔细打量了一番,待仆从说完,姜阿沅气愤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那日茶馆相遇,安王不仅没有刁难她,反而派人护送她和长嫂回家,之后还另派了人来,说要一直保护她的安危,只是她觉得毕竟尚未过门,不宜使唤王府的人,而且自己也不需要他人保护,便让那些人回去了。 她还以为安王其实并不像传言那般,原来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安王本就是这种仗势欺人,卑劣纨绔之人,相遇那日安王的所作所为说不准是他刚好心情不错,别出心裁做了件好事。又或者是想要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再或者,根本就是王府下人自己想要讨好未来主人,擅作主张。 姜和颂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安王实非良婿,但圣旨已下,嫁去尚有一线生机,抗旨不遵可是死罪。眼看着妹妹要嫁给这种中山狼,他却无能为力,姜和颂在桌下狠狠攥起了拳头。 贺良琪满意地看了眼姜家兄妹难看的脸色,故意讲本就刻意压制的声音又放虚弱了两分,“阿沅妹妹,你可怨我?” 听到贺良琪气若游丝的声音,姜阿沅表情更加凝重,“贺哥哥,今日之事和你无关,都是那安王肆意妄为,万万怪不到你头上。且你又被他打成这样,阿沅都明白。贺哥哥还请好好养伤,不必再为我奔波。” 说完,姜阿沅起身告辞,贺良琪今日目的已经达到,欣然并故作难以行动地起身送别姜氏兄妹。 待二人离开后,贺良琪侧过头斜睨了刚刚哭惨的仆从一眼,掏出一锭金子抛给他,“今日差事做的不错,青松选你来果然不错。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叫什么名字。” 那仆从欢欣雀跃地将双手伸到半空接稳那锭金子,然后连忙给贺良琪行礼谢恩,“小人赵繁,多谢公子。公子真是聪慧,小人原不解公子为何去那安王府触霉头,原是为了让姜小姐和安王离心,真是一出妙计啊。” 贺良琪笑起来,脸上的伤被扯到,又是一阵刺痛,他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这安王下手真够黑的,但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昨日特意去安王府上求见安王,家将却说安王不想见他。他打出姜阿沅的旗号,称有和姜阿沅相关的事情要告知王爷,这次果然被安王召见了。 贺良琪心中冷笑,安王果然是为了姜阿沅才处处与他作对。 那他想要的效果就更容易得到了。 见到安王后,他义愤填膺地痛斥安王抢走自己的心上人,安王听了只是不耐烦,叫人来将他赶走, 贺良琪索性抛出杀手锏,“你知道她有多爱我吗。” “你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吗” “你知道我们何时牵手,何时拥抱,何时亲吻,何时……” 话音还未落,安王分开仆从,冲上前来狠狠给了贺良琪一拳。 见此招果然有效,贺良琪口中更是不停,他与姜阿沅虽

从未越雷池一步,甚至手都未牵过,但他早已通晓人事,讲些细节出来并不难。 安王在贺良琪的话音中怒火焚天,挥出去的拳毫不手软。 贺良琪险些被安王活活打死才慌了,赶紧大喊,“你想让阿沅你知道我被你打死了吗?” 安王这才住了手。 想起昨日之事,贺良琪感觉伤口更疼了。他没料到安王下手会那么重,险些玩脱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也不枉他使这出苦肉计。 —— 安王府的房门大开着,华荣公公手里拿着笔和一本册子跟在晏离身后,晏离指一样,华荣公公就在册子上勾一样。 赐婚的圣旨打了华公公一个措手不及,安王的聘礼本也应该早就准备的,但王爷往日从不许提起婚嫁之事,更别提聘礼了。 华公公原是伺候今上的,圣上见安王可怜又因身世被人忌惮,便把照顾自己长大的公公派去抚养安王,一晃十年了,华公公一直把晏离当做亲人照看。 晏离也承华公公的情,对华公公多有几分敬重。 所以即使王爷不许府上之人提及婚嫁一事,华公公还是偷偷地准备起聘礼来,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圣旨下来后,华公公想着这婚事毕竟是王爷自己所求,应是有几分情愿的,便硬着头皮带着他准备好的聘礼册子去和王爷商讨。 不料王爷不仅没冷脸让自己离开,还接过册子认真审阅起来。 晏离接过单子说了几句尚可,但还需再填补一二,就让华荣带着房钥匙,直接去了房亲手挑选。 这几日,除了有要事出门,晏离其余时间只要在府中,必定在房里。 有时看到什么好的,还会直接派人送到姜府,给王妃添妆。 晏离看到一件雕刻成浪花的白玉摆件,指了指让华公公记下来,又在白玉浪花旁边看到了一对同材质的白玉镯。 他伸手取出来对着光看了看,玉镯莹白无瑕,细腻油润,和阿沅的手腕很是相配。 “派人把这对镯子送去王妃府上。” “是。” 姜和颂和姜阿沅回府时正好在家门口遇到安王府的人,一问才知是替安王送东西来的。 姜阿沅心中怒气正旺着,并不看是什么东西,让来人又带了回去。 下人回来复命时,晏离还在房中挑拣,听说姜阿沅将镯子退了回来,漆黑的眸子暗了暗,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无碍,既然没收,就添到聘礼中吧。” —— 纵是姜府众人再不情愿,婚期还是一天一天临近。 大婚前夜,姜母来到姜阿沅卧房看望。 姜阿沅换好寝衣在床上看,见母亲进来起身扑进姜母怀里。 侍女们都退了下去,留母女二人说体己话。 姚君茵坐在姜阿沅床边,怀里抱着姜阿沅,像抱着还幼年的女儿一样,轻拍姜阿沅的脊背。“娘的乖女儿明日就要嫁人了,怕不怕” “不怕的母亲,不是安王也可能是别人,于我而言并没有差别,母亲别担心。” “安王这些日子,往府中送来许多东西来给你当嫁妆,反正也是要带回王府的,母亲便做主收下了。安王这番举动倒不像传言那般可怖,母亲只希望传言都是假的。说到底还是父亲母亲没有,眼看着你要嫁给这样一个恶名在外又不知底细的人,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姚君茵这些日子埋在心中的担心和愧疚一并发作,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看着母亲落泪,姜阿沅强忍哭意,坐起身来回抱住母亲,不住安慰。 姚君茵哭了一阵赶忙擦干眼泪,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想起来此行过来还有一个目的。 她极不自然地,拿出了一本册子。 见母亲酝酿了半天后拿出一本册子来,姜阿沅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看过许多杂,自然知晓新嫁娘婚前会由母亲教导夫妻之礼。 姜母也很是不自在,但仍然将册子逐页翻开给姜阿沅认真讲解。 “阿沅,不要害羞,你要认真记得母亲的话,莫要因为害羞不敢听,到时候弄伤自己。” 细细讲解一遍,姜母将那本册子留了下来,起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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