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废了这么多脑筋,最后还是走到了那群贵女面前,谢怡蕴觉得这一切简直是闹剧。
唐则安一见到她,就流露出一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欢快感,远远就指着她向静姝公主介绍道:“殿下,是她,全二哥哥就是想娶这人。”
谢怡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确凿的幸灾乐祸,不是她不够幸灾乐祸,而是谢怡蕴这时离她们还远,整整隔了一个院子,多少有些模糊。
一进去,谢怡蕴就向静姝纳了个万福,在这些需要装的礼节上,她一向让人摘不出错处。
静姝看都没看她一眼,故意晾着她,反而扭头对一旁翘首以盼,想看她们针锋相对的唐则安殷切问道:“则安,你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那枚平安锁。”
竟然没有大打出手,唐则安颇感失望,讷讷道:“静姝姐姐,正是我丢的那枚。”
这时,静姝又唤来刚才引路的姑子,状似不经心地说道:“本殿听说,是你亲手看见后山一个姑子见了平安锁,如今怎么变人,是你看错了,还是有心替人遮掩!”
这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地就把谢怡蕴的罪定了,谢怡蕴简直想鼓掌称奇。
那姑子年纪轻,没见过皇宫内院的人,被静姝身上的皇家风范给震慑住,汗水从背脊汩汩往下流,恨不得藏进她跪的这方土地里,大人物斗法,小人物遭殃,姑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投人所好,卖公主一门罪名。
“回公主,今日人多眼杂,谢女施主又穿了观里的水田背心,难免看错了。”
得了姑子满意回复的静姝一笑,这些人无非畏惧权和力,她在宫里耍过很多次这样的手段,实在驾轻就熟,烟波里藏着刀锋对谢怡蕴道:“听闻谢二小姐家父如今在工部做事,任营缮郎一职,就是我的公主府要整修,都要经过他的手,理应不缺钱啊。”
“家父正直,丁是丁卯是卯,绝不会朝公家的银子伸出手去。”
“这可说不定。”静姝笑道,下一秒则变了样子,厉声道,“既然不缺钱,那需要你捡他人的东西补贴家用吗?”
“小女从未想过占为己有。”和这样的人说话就是累,你明明没有那样的想法,而他们已经臆测了你有这样的想法。
静姝抓住了一处软肋就不肯放松了,云淡风轻地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不贪,那为何不交给观主,而跑去后山,这不是心虚了逃跑是什么?是贪而后怕!”
“我……”谢怡蕴已经在心中把她姐姐谢怡岚骂了千百遍,面上却还要装出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平和道:“殿下,容小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您准备今日去踏青,半途遇见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你会怎么办?还会不会去继续踏青呢?”
唐则安抢答:“当然是送小孩子回家了!他走丢了,父母指不定怎么着急。”
谢怡蕴却没去看她,而是静静地等着静姝回话,因为这件事的关键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