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伤的不轻,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才能勉强能活动,本想安排天成先在医院养伤,天成听了我的计划后,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东哥,大家都回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要回去,和医生拿药回去换,现在每天换药就行了,有什么去村里卫生院也行。”
我没有拒绝,刘媛媛每天都来医院看望我,一待就是一天。
“媛媛,你天天来你妈不说你啊?一来又是一天,不用上学了?”我接过刘媛媛削好的苹果问道。
“你救了我,我妈说我干啥?现在还去啥学校啊,事情还没结束呢,万一那些人去学校堵我怎么办?再说了,明德学校又学不到啥东西,我也不想学,我妈说等我高中一毕业就送我去国外留学。”刘媛媛回道。
“媛媛,”我收起笑脸,“你听我说,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小事,我准备回去村里,你最近不要乱跑了,你最好住去别墅区,那边很安全,尽量不要出门,我也不知道覃刚那个神经病会不会发疯对你动手,在我搞定他之前,你不要再接触我。”
“东哥,你也一定要小心!有什么就和我妈说,不用替我妈省钱!实在不行我还有小金呢!”刘媛媛说道。
听到这番发言,我忍不住摸摸刘媛媛的头:“好了,放心吧,赢的只会是我!”
……
“东哥,村里的后生都回来了,秦叔那边也给我安排了十辆车,我们该回去了!”阿生对我说道。
老秦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没有再说,只是在幕后给我提供资源,这次也是帮我安排了十辆车,什么种类都有,都是找门路买的有正规手续没过户的车。
“行,安排兄弟们开车吧,启程回去!”过年后跟着过来的十多个兄弟基本都有驾照,也够把车开回去,这些兄弟早已按捺不住知道我们受伤的消息之后就想直接打回去,都被我按住了,肥佬这次我没让他回去,让他去新店铺和林逸舟看住装修进度,等我们回市里再找他。
车子一辆接一辆地驶入村子里,村子操场上也停放了各种过年时才能见到的车,在外上班、经商的也回来了,除了在外读和实在不方便回来的,其他的也已尽数归来,甚至过年也凑不齐那么多人。
我们也没有急着开会,停好车就各回各家了,开村战不是小事,要按流程来。
一进家门,村里名望重的几个长辈已经等住我了。
“阿龙祖,彪叔,权叔……”一一和几人打过招呼。
“阿东,阿生也和我们说了情况了,我们今晚就响鼓!”权叔气愤地说道。
阿龙祖是和我爷爷一辈的,现年已经七十多岁了,阿龙祖也跟着颤颤巍巍地说道:“今晚我来敲!阿彪,你来念红纸,阿东,年轻一辈你最有声望,怎么打你来指挥!”
村子里很热闹,嘈杂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杀猪,从仓里把凳子收拾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了祠堂前,裁剪红纸。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村民们也散去回去,村子陷入了安静,没有人在村子里闲逛,也无人呼唤打牌打麻将,只有家家户户的灯还亮着,偶尔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
我就这么静静地在房间里坐着……
“嗒嗒——嗒嗒嗒嗒嗒”鼓棒敲击鼓边的声音隐隐传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开始从祠堂逐渐传遍全村,我深吸一口气,朝着祠堂走去。
来到祠堂,只见阿龙祖正精神抖擞地敲击着大鼓,丝毫不见身上有一丝虚弱气息,祠堂门前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的凳子,所有凳子正前方摆着三张椅子,彪叔示意我坐上最左边的椅子。
三张椅子代表着老中青三代的领头人,用我们这里的话就是俗称“族头”每一个宗族都会有一个族头,每一个族头在村里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平常时村里有何争执不下,族头一来做出裁定,无论事实是哪一家的错,都不会再争吵,完全服从族头的裁定。
族头在村里的号召力无与伦比,村子里有人遇到什么困难族头也必须挺身而出,没有足够的声望是获得不了村民的认可的。
我虽多年未归家,但过年时的种种表现,以及带着后生出门赚钱闯荡,也让村民们对我也是颇为信服。
我坐在椅子上,村中男性渐渐聚集,上到七十岁的老年人,下到来看热闹的五六岁的儿童。阿生腰上绑着一条红绸,走上前,拳掌抵住行了一礼,开始打起拳,大元村世代习武,每一辈中习武杰出的后生称为“功夫头”见阿生开始打拳,权叔也开始把红绸往腰上一扎,上前打起了同一套拳。“功夫头”打拳意在激起后生斗志,也是表示着多年以来的习武传统没有落下,向众人号召着要动武开战!
四个后生抬着一头大肥猪,放在供桌上,摆好了其他贡品,鼓声停,阿生和权叔行了一礼退到旁边,而正中间的椅子也坐上了村子里最德高望的阿华祖,阿华祖以前是队里小学的校长,别说村子里的人,整个大队的中年人基本都是阿华祖的学生。
后生到齐,纷纷落座,鼓声再响,不过此时响的是醒
狮鼓,此次只出动了一条醒狮进入祠堂向祖宗进行叩拜,阿华祖、彪叔以及我并排走进祠堂,跪下叩头,上香,走出祠堂,面向众人。
彪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纸,念道:“今我大元后生,在外受欺,身受重伤,现召众人予以反击……”念完一大串话,在场的后生群情激动,纷纷叫道:“打回去!铲了他!”
阿华祖不似阿龙祖身体那么硬朗,双手一押,示意众人安静,咳嗽道:“我们大元祖祖辈辈受了委屈就必须打回去!现在有人伤了我们好几个后生,大家说,打不打!”
“打!打!打!”众人应道。
群情激奋后,彪叔接话道:“阿东来规划怎么打,我们只要齐心协力,谁都不怕!”
我上前一步,向着众人说道:“这次读的、做官的都回避,家家户户最少要出一个后生,独生子不要参与,但是后勤要做好……”
说是家家户户必须要有一个年轻男性,但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结果却是后生们群情激奋,基本上未婚的都参与进来,就连中年一代也有不少在工地上打工的叔伯要参与。
鼓声再次响起,有些心中豪气迸发后生直接步入场中打着拳,深夜的村子里鼓声传出很远,哪怕有小孩要休息也没人出来说一句不是,人人都知道村里出大事了,要动员后生团结一致开战了。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再次祭完祖,每人上了香,开始分割猪肉,每人分一块猪肉,猪肉上贴着一张红纸,不管是否参与武斗,全村都必须同心协力,不参与的要给其他人做好后勤,甚至要做好有人出事,给他家养老养小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