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停住了脚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光击中了自己,他没有闪,也没有避,更加用没有集中了自己全部力量的拳头去抵抗。1t;gt;
看到光的那一刻,他忘记了抵抗,忘记了攻击,忘记了愤怒。1t;gt;
那一道光芒在击中老者之后,并没有消失,伤害依旧持续,光在烧,烧着魔族老者最后的生命。1t;gt;
老者突然想起了老妇人口中所说的报应。1t;gt;
这一招,他见过。1t;gt;
十年前,自己的确就应该死了,自己或许就不应该偷安,这十年担惊受怕,虽然也很快乐。1t;gt;
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可他不后悔选择活着。1t;gt;
自己和老妇人,进入帝君的亲卫队后,虽然常常见面,但是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1t;gt;
十年前,他们偷偷进入北燕,做了一件他们以前绝不会的事情,因为他们是高傲的魔族,高傲的魔族帝君亲卫。1t;gt;
不过那没关系,因为是帝君吩咐他们做的,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任务,之后的时间就是自己和老妇人的。1t;gt;
老者和老妇人成功了,进入了北燕,进入了那个人家,但自己的帝君失败了,他败亡在了人类的国土之中,也在那一天,他们见到了他。1t;gt;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没有情感的人,如此可怕的人,那人的心是冰冷的,可那人却感受不到冰冷,哪怕是在魔族,哪怕是在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样的人自己也从未遇到过。1t;gt;
所以帝君败了,好像是理所当然。1t;gt;
其实时间再往前退一点,要不是遇上天羌族的叛乱,自己和老妇人也早就可以离开帝君的亲卫队,过自己的日子去了。1t;gt;
天羌一族,是魔族最为古老,最为神秘的种族,历代帝君对他们都敬待有加,他们为何会突然叛乱,自己至今也想不明白。1t;gt;
这就是生命的尽头了。老者重重地倒下,他也明白了,明白了老妇人口中的报应,他看着叶漫,心里念叨,的确是报应。1t;gt;
老者向着叶漫说道:“将来有一天,你将我们鞭尸戳骨,只要还把我们放在一起,我们也就无所谓,毕竟是我们欠你的。”1t;gt;
“人魔之争,立场不同,没有对,没有错。”自己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是再怎么烂的人也不会对别人的尸骨出手,除了历史上某些变态的独裁者之外,叶漫说道,“而且我们真的是吃了你的饭,承了你的情。”1t;gt;
“哈。”老者凄惨笑了一声,说道:“今天你这么想,以后或许,说不定就不会了,毕竟让你有了一生最忘的经历,对不起。”1t;gt;
承你吉言,希望昨天真的是我一生最难忘记的经历,叶漫想。1t;gt;
他最后,看着老妇人凝望过的方向,自己的视角也已经模糊了,模糊的眼神却看到了一个清晰的白影,站在远处的一方高崖之上,他平静地看着一切生,平静地不起任何激涟。1t;gt;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在看着你,而你一直在看着我们。1t;gt;
这一刻,你满意了吗?1t;gt;
哈。带着最后的一声笑,魔族老者离开了人间。他相信人间之下的九幽,那人也将会去,在不久的将来,人间我畏惧着你,九幽之下,我还该惧你吗?1t;gt;
或许吧。1t;gt;
人死了,光灭了。1t;gt;
叶漫注意到老者和老妇人死前的目光都望过同一个地方,他也向那个地方瞧了瞧,不过什么也没有。1t;gt;
环燕城内,一个人,白衣简服,他默默地走上了城墙,大燕边境的环燕城相当热闹,车来马走,人流不息。1t;gt;
只有他很安静,每出一步都没有一毫的声响,每吸一气,每吐一气,竟也没改变空气中尘埃的一丝流向,他好像没在这喧闹的城中一样,喧闹的人没看见他,依旧闹腾。1t;gt;
可喧闹的城感受到了他的到来,于是喧闹的城出颤颤抖动的声响。1t;gt;
谁也不知道,前一脚他是从哪里踏出,下一步他又要迈向何方。1t;gt;
他出现在哪里都可能没问题,他出现在哪里都可能有问题。1t;gt;
他能解决一切的问题,他又会带来一切的问题,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城墙上一壶茶,一个杯,好似等了他很久,远处黑云压境,狂风骤起,一场为他而来暴雨狂风在所难免。1t;gt;
“满意?”他开口说道,“这场风雨,我该满意吗?”1t;gt;
他拿起茶壶,大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笔直倾泻入杯的水。那一句话说得很平静,在暴雨之前的他很平静,在暴风中的他,1t;gt;
更加平静,他逼迫自己很平静。1t;gt;
世间经受的了风雨,却经受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平静,他平静的来,平静的让人忽略。1t;gt;
不是城中的人看不到他,只是他不想打破城中之人的喧闹,这座饱经战火的古城,好不容易才得到喧嚣的古城,他不想因自己的到来被打破。1t;gt;
城中的人看不到他的到来,可城外的人,远远就看了他,他们知道他就是他,他让他们自己看到了他。远远的一眼,便知道是今生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这场还没到来的风雨,还未进城的人就已经经受不住。1t;gt;
他们卸下了腰间的剑,重新放进了剑匣之中,多年未开封的剑,多年后不染鲜血一丝,又回到了剑匣。1t;gt;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在讽刺着这个世界一般。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