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母亲离世的消息,丁当彻底的绝望了。lt;gt;
慌慌张张的赶回家,看着乡亲们为母亲搭的灵堂,眼泪止不住的流。lt;gt;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泪水混合着雨水,咸咸的,热热的。lt;gt;
母亲生前是这小镇上为数不多的老师,不说桃李满天下,就这镇子上,基本上三步一个学生,五步一个朋友,妇孺皆知,无人不晓。lt;gt;
院子不大,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水泄不通,年轻人都在忙碌,老年人张罗着各种繁琐的事情,见丁当回来,都激动的不行。lt;gt;
“哎呀,丁当回来了!”lt;gt;
“快快快,领着丁当进来。”lt;gt;
“哎,丁当,对不住了,我们没照顾好老师,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lt;gt;
说话声,关心声此起彼伏,丁当盯着远处黑黢黢的棺材中间摆的黑白照片,神游天外,半晌,缓过劲来的丁当直挺挺的跪在泥地上,朝着众人不停磕头。lt;gt;
泥巴裹挟着泥水粘在丁当脑袋上,粘在脸上,粘在灰色的职业西装上,看起来既突兀又让人心疼。lt;gt;
进门的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力气。lt;gt;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站在雨中为丁当撑着伞,一边颤巍巍的拉着丁当的胳膊,一边说道:“快快快,起来,起来丁当,使不得使不得。”lt;gt;
老爷子见搀不动丁当,招手喊了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两个人一拥而上,架着丁当来到棺材前。lt;gt;
老爷子快走几步站到了丁当身旁,用沙哑的嗓子说了一句最无奈的话:“孩子,为了等你回来,已经停灵三天了,没时间等了,你还是再看一眼吧,该封棺了,以免错了吉时……”lt;gt;
丁当甩开两人的手,颤抖着身子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棺材前。lt;gt;
看着那张憔悴发白的脸,丁当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lt;gt;
那一天,母亲被锁在了那个黑黢黢的箱子里,也是那一天,母亲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那一天开始,母亲,只有在她的梦里和回忆里悄悄的活着了。lt;gt;
那天,丁当拿起了酒瓶子,躺在母亲的坟头儿,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的唠叨了一整夜。lt;gt;
那天,她彻底失去了方向,人生没了目标,没了追求,也没了亲人。lt;gt;
往事的一幕幕在丁当眼前像幻灯片似的回放,喝酒后性情大变的父亲,被父亲划伤眼睛的母亲,一路走向谷底的破败的家庭,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昨天还拥有,今天就失去了一切。lt;gt;
如果父亲挺过了金融危机,兴许自己自己现在是家大业大的大小姐,父亲也不会染上嗜酒如命的坏习惯。lt;gt;
如果当初自己逼着母亲离开,说不定娘俩能活的都很好,可能这会儿还有余力去帮一下自己的酒蒙子父亲。lt;gt;
如果自己不为了高工资跑去外地上班,兴许还能照顾母亲,不至于连自己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不可能走了两天才被人发现。lt;gt;
可惜,没有如果。lt;gt;
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lt;gt;
丁当在母亲坟前守了一个星期,觉得生活无望,找到一个高楼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时候,眼前浮现出了陆子野的脸……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