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府门口倒是弄得一片热闹,不过李情摇头晃脑了半天,紧闭的大门还是关得死死的,连着招呼的人都没有,不单李捷望向紧闭的大门眼睛眯了起来,就连作为主婚人的英国公李绩脸色也变得很难堪。
不说他刚刚收了李捷的好处,那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单单作为主婚人,迎亲要是都没迎到手,对于老阴鬼自己的名望也是一大打击,到头来可能两面不是人,皱着眉头,李绩就要上前高喝,还好这时候,顺着梯子,长孙福那张颤巍巍的老脸探了出来,对着墙外高喊道。
“外面的新姑爷听着,我们家小姐说了,长孙家香门第,入门的催妆诗需要姑爷你自己做,不成音律不让进门!”
这话一出,李绩当即又好气又无奈,不说传闻长孙小姐不愿意嫁给朔王,估计这是长孙老狐狸的主意,单单从长孙姓氏别部起家时候靠的就是武功,什么时候成了香门第了,不过这下棘手了,李捷可是瞎胡闹很出名,就连不学无术的人,顺着梯子,长孙福那张颤巍巍的老脸探了出来,对着墙外高喊道。
“贤侄,我作,你读!”
“那倒不用,一首诗而已。”李捷倒是很有自信的摇了摇头信步走上了前,来之前他就没想过这一趟能顺利,长孙老狐狸能不为难他才怪呢,在一片议论中也是很潇洒的踱了七步,想了想又迈出了半步,这才很装逼的昂头吟诵了起来。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作好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意境,词都有了,而且还是从从未做过诗的李捷口中吟诵而出,当即周围一圈人就跟见了恐龙一般目瞪口呆,就连墙上的长孙福都是微微动容,李捷这时候却在心里感谢着不知多少年之后的学欣赏课老师,作为选修课,这个老师可是查的特别严,以至于李捷好歹受过那么点古诗词艺术细菌的感染,这会派上用场了。
片刻之后,紧闭的长孙府大门终于敞开,长孙家人一个个也是披红挂绿热热闹闹的迎了出来,刚刚变得尴尬的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大队的迎亲队伍鱼贯而入,虽然长孙无忌临时把娶聘之礼转换成了周礼,还好宫廷别的不多,就是腐儒多,来什么礼节用什么礼解,在两个大儒生的提醒下,李绩这个英国公左骁卫大将军都被摆弄的跟木头人一般,行礼鞠躬,喝酒唱名夸赞,无一不是机械式的应付了过来。
好歹是拜完了八方神明七大姑八大姨,终于到了正堂,哪怕嫁女儿,看到李捷这个姑爷长孙无忌一张老脸依旧是臭臭的昂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还好认了命了的李捷心态放得比较宽,拜一下领个黄花大闺女回家,怎么算也不亏。
所以哪怕长孙无忌臭着一张脸,李捷也是规规矩矩给岳父一鞠躬,走完了一个过场,让主婚人李绩也松了口气,好歹迎亲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一步就是领着新娘回家了,尽管对于这桩婚姻不是太情缘,对于长孙织这个注定要跟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李捷也是好奇了起来,在伴郎李惜的引领下,跟着一帮子年少世家子弟就到了长孙织的秀楼下,不过不出意外,又吃了一个闭门羹,小楼的门也是紧紧地。
莫非还得像后世那样,给娘家人塞钱?还好本王爷现在不差钱了,想着,李捷就要命人把特意带来一大堆大唐的硬通货,丝帛搬上来,不过还没等他命令下去,长孙无忌这一会自己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没让李捷丢个人。
“织儿,快下来!吉时已到!”这一会,长孙无忌还真有些气急败坏了,从入府到现在,各种折腾为难都已经对李捷来了个遍,李捷也都忍了下来,迎亲最后一处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就是他长孙世家的不对了,尤其是接亲的对象还是皇家,丢了面子,李世民能善罢甘休吗?
更令长孙无忌担忧的,长孙织可不同于他其他儿女,万一这丫头临时跑路了,可就把他这个爹坑惨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织儿,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了!”在李捷一对年轻人诧异的目光中,拄着拐杖,长孙无忌就是一阵气急败坏直跺脚,还好,让他宽了口气的是,墙角一袭黑衣的中年人崇德还是抱着他的剑,一脸嘲讽的从角落中闪出来看着他,他在,长孙织就跑不了。
这时候,绣楼的窗户也终于打开,几个长孙织的丫鬟战战兢兢探出了脑袋,对着脸色难看的长孙无忌哆嗦着行礼说道。“见,见过老,老爷,小姐说了,久闻朔王能能武,今天她要见识一番,朔王殿下把斗拱的灯笼射落,她就跟殿下走。”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绣楼的一脚,果然栓了个大红灯笼,接着,一个仆役弯着腰将一副弓箭送了过来,看着那几石大弓,尤其是李捷拿着弓箭为难的样子,长孙无忌脸色更加的难看,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门口他为难李捷可以,就算李捷最后没做上诗篇,就算李捷礼仪出了问题,顶多让他出个大丑,迎亲还是会进行下去,可如果在这儿卡住了壳,长孙织以此为理由拒绝婚姻,那就是真和皇家杠上了。尤其是弓箭还不同一般,没个十多年锻炼,很难掌握这种手感,还要射中十多米高外一个小小的灯笼绳,就算一般善射的世家纨绔子弟都做不到,更何况李捷似乎从来没听说他用过弓箭。
“朔王,实在不行你等等,老夫亲自上去把那丫头给你带下来。”这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长孙无忌自己就要去踹门,不过李捷却有些疑惑的叫住了他。
“岳丈不急,小婿先试试再说。”谁知道老狐狸着急是真是假,万一进去接着使花招呢?更何况男人可最忌讳说不行了,那长孙无忌急得直跺脚,李捷还是搭弓引箭瞄上了墙角的灯笼,看着他的动作长孙无忌就是心头一叹。
要知道长孙家善射可是出了名的,一箭双雕这个成语都是出于长孙无忌的父亲前隋破虏将军长孙冕之手,一箭两雕震慑了整个突厥,虽然长孙无忌没有继承这份善射,眼力起码还是有的,看着李捷别扭的姿势,左手拿弓还窝的很虚,这样要是能射中,除非老祖宗显灵了。
叹息着,长孙无忌正琢磨着如何妥善处理当前局面,突然间,一声巨响划破长空。随着李捷松开弓弦,一阵轻烟从袖口升起,檐角连着灯笼的一整串竟然坠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这一变故太过突然,就连长孙无忌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作为滨相的李情首先反应过来,他乐呵呵地拍着手,大声称赞道:“九弟果然神勇!好箭法!”一帮子纨绔子弟也跟着起哄,场面热闹非凡。传说中的“风雷弓”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捷轻轻一笑,说道:“这就是勇武与技巧的魅力所在。”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这时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然而,这还没完。突然间,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鸣声响彻整个场地,顿时惊呆了所有人。然而,这却并未影响到李捷的神勇表现和众人的欢乐氛围,咋呼呼的呼和了起来,被围在欢呼的中央,李捷却是有苦自知,现在他左手手腕都是火辣辣得生疼,怎么也没料到,短火的后座力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也幸好哥们被了一手!要不还真被长孙老狐狸坑了!偷偷又把发热的火塞进了袖子里的暗囊中,李捷一甩袖子对着长孙无忌就是一鞠躬。“岳丈大人,如此可行了吗?”
胡子都被拉去下了几根,
愣了好一刻,长孙无忌这才也如梦初醒的连连点头说道。“可行可行!秀红,倚翠,还不赶紧把小姐迎下来!”
不用他说,上面几个丫头早已经如蒙大赦的缩了回去,又是片刻之后,紧闭的绣楼门打了开,披着红盖头的长孙织终于出现在了李捷面前,不但长孙无忌松了口气,李捷自己也是松了口气,可算把这个麻烦小娘皮接到手了!
这一次,长孙织出奇的乖巧,乖乖的按照礼节最后拜别父母,然后拉着被李捷牵着一头的红缎漫步出了门,跨火盆走单鞍出了门,几个小丫头也是忙不迭的跟在后头,违抗了老爷的命令,留在长孙府可是找死的节奏,不过她们忘了,似乎她们为难新姑爷,把李捷同样也得罪了。
终于,车轿跟着迎亲队伍,缓缓离开了长孙府,望着远去的婚车,哪怕枭雄如同长孙无忌,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于自己这个他这个特殊的我女儿,他太了解她的脾气了,这么一走,长孙织真就会如同她说的那样,失去了这个女儿。
不过伴随着怅然若失,另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老狐狸的心头。正当长孙老狐狸深陷复杂的情绪中时,一个黑衣剑客的身影出现在绣楼的角落,他皱着眉头,轻轻地拾起了一片脱落的檐角。他凝视着檐角上的木头,那木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撕裂开来,他摇头叹息道:“这不是普通的箭。”他先是笑着拿起了一支落在草丛里的破甲重箭,然后凝视着手中的木块,眉头紧锁,思考着。他喃喃自语,似乎在揣摩着某种未知的技巧。“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技巧呢?裴仁信那老家伙临死前领悟的绝学真是有趣。”他嘟囔着,身体晃动了一下,然后神奇地消失在原地。不久之后,迎亲的队伍中多了一个黑衣中年人,那是长孙家的陪嫁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