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翌日
江宁路叶府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吕叔,汤装好了吗？”
“好了，太太，已经帮你放到车上。”
“行，芳儿,不成,不要穿得那么正式,你去换成平常穿衣服就好。”
“广言，妈那儿说好了？”
“说好了,八点手术我们九点去会不会太晚了？”叶广言换了一身长袍出来。
杨素新替他抚平胸前扣子处褶皱，“我问过张慧琴,手术这东西就没有个准点,早一些晚一些都有可能,九点前我们过去,万一碰上老将军刚要进手术室,只会给人家平添麻烦。”
“九点这个时间正好，老将军进了手术室，张司长独自一人，我们正好过去陪他说说话，我打听过了，这次张夫人没来,老将军动手术就只有张司长一个人陪着。”杨素新说道。
叶广言点头，人情往来这一块还是得听杨素新。
这一边叶家人整装待发，只等时间到就出发。
另一边,华宁医院,正如杨素新所说,手术时间这东西没个准点,早上病房中一位老人急性肺栓塞,没能抢救得回来。
张家车到时候，二楼外科走廊就是一副愁云惨雾模样，家属大声哭泣着，医院四五个保安神情严肃地站在走廊里，以防家属做出过激行为。
叶一柏一行人上楼时候，在楼梯转弯处，正好透过玻璃窗看到灵车缓缓从医院后门驶入。
张钧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爸，要不咱再考虑考虑，别做了？或者换个日子？”
老爷子一拐杖就打在张司长肩膀上，“说什么屁话，老子昨天做梦还做到我带着思武在跑马呢，老子今天非做不可。”
张钧听着楼上传来哭天抢地痛哭声，总觉得眼皮跳厉害，“爸，我不是不让你做，我意思是换个时间点，要不换成下午也行。”
老爷子睨了儿子一眼，“说什么瞎话，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刀山血海过来，不忌讳这个。”
饶是如此，等许主任处理好那位肺栓塞老人事，也接近八点半了。
“老将军，张司长，对不住对不住，这事弄得。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老将军您去换一身衣服，让护士推过来吧。”许主任擦了擦额头汗说道。
老爷子没给儿子再优柔寡断机会，直接应了声“成，要按手印是吧，我自己来！”
叶一柏站在老爷子右侧，正好可以看到老爷子飘忽眼神和紧绷牙神经，真是个可爱小老头……
看着这位张老将军，叶一柏深切感受到了医学和社会进步对人类个体影响，九十年后华国，五十岁男人还能被称为壮年，而在33年今天，五十出头叶老将军就已然是个小老头了。
“去做准备吧，放心这不是什么危险手术。”叶一柏转头宽慰了张钧一句。
张司长满脸苦笑，再次对叶一柏等几位医生深深鞠了个躬，“拜托诸位了。”
叶医生微微侧身，等张钧直起身来后，轻声对他说了句，“放心。”
随即，叶一柏等人去手术室做准备，张钧则推着老爷子轮椅跟着护士去换衣服。
十五分钟后
张钧和医护人员一起将老爷子推到手术室门口，交给出来接床医生。
9:02
手术室门缓缓关上。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小车缓缓驶入医院。
“哎呦，晦气，司机回过头来看向叶广言和杨素新，先生太太，我们遇上灵车了，要不要避一避？”
叶广言闻言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盖着白布推床被推上了一辆面包车，家属哭嚎着，有坐上了灵车，有跟着灵车跑，引得路上众人全都避让。
“避一避吧。等他们过去。”叶广言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避就避了五分钟，五分钟后，叶家车在医院楼前停车场停下。
叶广言、杨素新、叶芳依次下来。
“妈，见张司长你们来就好了，干嘛非要叫上我。”叶芳跟着杨素新，满脸无奈。
“有些场合有小辈在场更好说话，你安静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