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夕阳时分,叶栉风踏足狂奔,八十公里路程,他只用了半个小时便走完,途中一刻也没停歇,待到天际只留一丝肚白,他才看到了楚阳城。
远远望去,一座纵横天际的高大城墙矗立在远方,仿佛一条蛰伏天边的巨龙,神秘中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待到临近城脚,那城墙高达几十丈,巍峨雄奇。可能是武林世界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城池大的惊人,叶栉风记得,地球上的城墙最高也不过四五十米,而这楚阳城的城墙估摸着有百米之高。
一落了地,叶栉风感觉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从早上到现在,叶栉风就没有休息过,再加上刚才的狂奔,他整个人如虚脱一般,靠在护城河桥墩上稍微休息,看着长达百米排队进城的人群,叶栉风半眯着眼保存体力。
“这位大侠,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
叶栉风睁开眼,眼前一小男孩正咬着一块煎饼,他仰头发现天色已黑,忙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小男孩慢慢的扳着指头数,反复数了好几遍才说道:“大概是二更了!”叶栉风站起身,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过去了,耽误了太多时间,他现在时间宝贵,每浪费一秒就少一秒救人的机会。再看向城门却早已关闭,他想都没想,直接来到城墙下,准备借着刚学的招式直冲上去。
小男孩追上来说:“大侠,你这是要干什么?”
叶栉风道:“当然是飞上去,进城里找人。”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你会被抓的!”叶栉风疑惑道:“为何这么说?”只见远处一妇女走过来道:“这位少侠,城墙上都是各大门派的高手,你要是打得过他们,尽管上去,若是打不过,轻则关个一年半载,重则格杀勿论。”
“这…”叶栉风无言,他现在这水平打个入门弟子还算绰绰有余,但是打门派中的高手,那确实不够。
见他犹豫不决,那少妇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今晚到我家将就一晚”说完,她呵呵笑道,伸出一个指头:“不贵,只要半两银子就行。”
叶栉风无言,原来这妇女是做客舍生意的,看他不说话,那妇女补充道:“如果要陪睡的话,再多加一两银子。”
“…”叶栉风再次无言。
原来还做皮肉生意!叶栉风摆了摆手道:“多谢两位的提醒,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今晚一定要入城去,不敢耽误了时间。”
那少妇愣了愣,接着说道:“那也不用着急,你若是真想进去,我可以帮你,有我帮助,你还能省一笔钱,而且,你今晚就能进城。”她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道:“也不贵,只要二两银子就行。”
原来这妇女还做中介生意!叶栉风来了兴致,现在只要能让他安全进城,多少钱都可以谈,他说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你且说说看,怎么个进法?”
却见这少妇笑了笑,她把手放在肩头,轻轻拉住左边肩头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扯,露出半个身子,那白花花的胸脯看得直让人眼花。
叶栉风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那少妇却没回话,径直扭着腰走到城门处,笑嘻嘻的勾搭起几名看城门的守门人,只几分钟的功夫,那三名守门人便跟着她进了城门旁的小木屋,随后里头传来急促的呻吟声,整个木屋都在摇晃。
叶栉风一脸古怪的看着小男孩道:“她是你娘亲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叶栉风说:“她这样做,你爹知道吗?”
小男孩说:“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以前就在楚阳城内做生意,后来交不起青城派的保护费被赶了出来,现在只能在外头做生意,我娘经常说,让我以后长大了加入门派,当了大侠她就不用怕了,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叶栉风生起了好奇心,他蹲下身子道:“你是怎么看待那些门派里的武林人士的?他们有欺负过你和你娘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道:“我娘经常跟我说,不要惹他们,他们杀人不眨眼,不要跟他们不讲道理,他们想杀谁就杀谁,他们有时候还会跑进我家欺负我娘。”他指着护城河对岸的一个小茅房道:“那里就是我家,是我娘赚到钱盖的,前段时间青城派的人欺负了我娘后,把房子烧了一半,后来我娘又花钱盖好了,他们经常欺负我娘,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成为大侠,谁要是再欺负我娘,我就把他们打跑。”
叶栉风摇了摇头,武侠世界的背后是混乱的秩序,没有了朝廷的约束,没有了法律的束缚,所有的行为全部基于内心的道德准则,在这种情况下平民百姓才是最痛苦的,他们苟活于世,却难以找到安宁,所到之处皆是豺狼恶豹。
也许有些门派会对门内弟子做出约束,但叶栉风相信,更多的是青城派那样,凭着武力无法无天,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他喃喃自语道:“也许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改变这个世界,还普通百姓一个安宁。”他看着小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小男孩道:“我叫杂种,我娘说,别人怎么叫我,我就是什么名字。”
叶栉风掏出从那黑衣人那拿来的用自己的纸包着的五两银子道:“我叫叶栉风,咱身上也只有这么多银子,都给你了,希望你长大了能按照你今天说的那样,做一名真正的能锄强扶弱的大侠。”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小男孩母亲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她递了一两银子给那些守门人,接着摇摇晃晃的走到叶栉风跟前,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道:“二两银子,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叶栉风往城门处看了一眼,那几个守卫把小门打开了,他问道:“如果我直接拿银子贿赂他们开门,大概要几两银子?”
少妇竖起三根指头道:“三两,找我的话,我能帮你省一两银子。”
叶栉风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小男孩手上的银子道:“我的银子都给他了,多出来的,就当是资助他的大侠梦了。”说完,径直走向城门,那少妇呆了呆,在后头喊道:“这位大侠,等一下!”
叶栉风回头,满脸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少妇拿起叶栉风给小男孩的银子道:“你是个真正的大侠,这些银子我不能收你的,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你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希望你能在面对这些武林强盗时,给我们平民百姓主持一个公道。”
叶栉风点点头,笑道:“你不用说,我也会做的”说完,他转身而去,那钱他不可能拿的,无关乎其他,只希望那孩子以后能不走歪路。
走到门口,那三名守卫轻轻咳嗽了几声,这种事他们似乎早已烂熟于心,叶栉风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直接穿过门进了城。
刚一进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栉风愣了愣,看着后头这百米高的城墙,料想这靠墙的居民楼大概是一年四季晒不到太阳了,他走到一处高楼下,脚下凝聚内力弹跳而起,身子犹如火箭发射般,一瞬间便上了高楼,等到飞上楼顶,他才感概为何这一招上起名叫火箭狂雷——如火箭般蓄势待发,亦如奔雷般风驰电掣。
立足楼顶之上,极目远眺,夜空之下,整个楚阳城灯火通明,布局由内而外,环环相连,越是靠近城中心位置灯火愈加明亮,而叶栉风所处位置则是楚阳城最外环,这里临近城墙,灯火明显不似中心位置那般明亮,楼阁建筑也最为破损。
“看来,武力为尊的世界,也有贫民窟的存在,这靠近城墙的外围处大概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吧,只是这高大的城墙把光线挡的干净,一年四季想必都昏暗无比。”
一阵风吹来,叶栉风捂住鼻子,他所在的这条街有股强烈的刺鼻味,不知道是衣物发霉还是地上的污秽物发酵。